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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踏入剑峰,风雪便迎面而来,鹅毛似的雪花落在少年的肩上发上,不一会儿便将白衣少年装扮成一个纯白的雪人,与满山峰的皑皑白雪融为了一体。

    楚瓷在山脚抖落一身雪,仰头望了望峰顶后,先御剑飞去了位于半山腰的小院。

    许久未归,小院却似乎与他离开前相比没什么变化,斜斜的屋顶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雪,屋檐下坠着一排冰凌,地上的雪更是高至门槛。

    若非有一层简陋的结界护着这小院,楚瓷想此刻他看到的八成就是一个大雪堆了。

    楚瓷挨个清理院内的几间房与屋檐下的冰凌,又挥出一道灵力削去地上的一层雪。

    冷冰冰没有人气的小院被这么一收拾,顿时又鲜活起来。

    收拾完毕,楚瓷乐颠颠地抱着干净的换洗衣物去了汤池,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一身白皙的皮肤泡得白里透红,纯黑的眸子水汪汪的,眼尾泛起一抹动人的红。

    “唔,怪不得我爹会乐意住在这呢。”楚瓷靠着边沿,脑袋往后一仰,闭目休息了会。

    这一休息便是睡了过去,直至深夜,楚瓷才悠悠转醒。

    睁眼一看,一池热水都快把他的皮肤泡皱了。如果他是凡人,想必此刻已是块发面馒头了。

    楚瓷甩了甩晕乎乎的脑袋,用软乎乎的手脚撑着爬出了汤池,慢吞吞地换上干净衣物。

    “哈求~”楚瓷打了个哈欠,眼角渗出晶莹的泪花。

    今日不知怎的,那突如其来的困意压根没给他反应的时间,就拖他沉入了看不到尽头的梦中。

    梦里黑漆漆的,无边无际的空间里好像只有他的存在。他被禁锢在什么狭小的空间里,看不见光,听不见声音,差点要发疯。

    直到过了很久很久,他被什么温热黏稠的液体包裹住,那困住他的封闭空间才渐渐打开。

    他依稀听到一道期待已久、饱含无限惊喜的声音,可惜等他努力想听清内容的时候却从梦中醒来了。

    楚瓷揉了揉脸,也不御剑,就一步一步地往山上走。自梦中醒来,他心中一阵不安,只想立刻见到师尊。仿佛唯有这样,他怦怦乱跳的心才能恢复平静。

    剑峰上的寒风凛冽,此夜却温柔许多,一直没令楚瓷混沌的大脑彻底清醒过来。

    清冷的月光透过夜晚稍微和缓了些的风雪洒下,为睡眼朦胧的少年照亮前行的路。

    楚瓷就深一脚浅一脚爬到了山顶,师姐与师兄居住的小院黑漆漆的,想必已经歇下了。他便脚下运起灵力,几乎不发出一丝声响地往师尊以往打坐的地方飞去。

    平坦的大石头上空无一人,只有堆积的一层厚雪。

    楚瓷挑了挑眉,在那石头上的雪面留下一个手印,接着转道去剑峰背面师尊的洞府寻人。

    洞口的梅花开得正灿烂,楚瓷瞅了几眼,差点又想动手揪一朵玩玩。不过想想还是忍了,万一养成习惯把为师尊种的梅花树揪秃了可就不好了。

    一手撩起草帘,往前才走了不过两步,楚瓷的额头就撞到了一层结界上,那是师尊灵力所做的结界,冰雪的气息中夹杂着一丝淡淡的梅香。不知是结界染上了洞口处的梅香还是师尊的灵力气息变了味道。

    结界模糊了里面的场景,楚瓷趴在上面只能看到一片雪白,里面的人也好东西也好那是一点点也别想看到。

    “师尊?”楚瓷茫然道,不禁伸手摸了摸刚刚撞得微疼的额角。

    他想见见师尊,怎么就这么难呢?

    他一松手,草帘刷的一声落下,将洞口遮得严严实实。

    “师尊!”楚瓷高声道,抬脚踹了下草帘,谁料帘后的结界将力道弹了回来,差还点害他摔一跤。

    “师尊、师尊、师尊……”楚瓷往雪地上一坐,嘴里一声声念叨着,手里不时团个小雪球往草帘上砸,待结界将雪球弹回来时他身子东倒西歪躲过。

    见不到师尊,待在离师尊很近的地方也是好的,又或许是脑子不大清醒,楚瓷硬是将这幼稚的游戏玩了大半个晚上。等天蒙蒙亮时,他身旁已堆积了一大堆团得不大圆的小雪球。

    在剑峰上养成的练剑习惯,使得他到点就自然而然地起身拎着剑去山顶的小院练剑。

    爬到山顶,被清晨的冷风一吹,楚瓷甩了甩脑袋,总算是清醒了。回想起昨夜幼稚的举动,不禁生出一股想捂脸的冲动。

    他昨夜竟在师尊的山洞外喊了一夜,幸好师尊没出来,要是出来了他脸也没了。

    “你今天来得还挺早。”闻人璟笑道。

    他与柳月才洗漱完毕,拎着各自的剑在院内站定,刚摆好姿势就看见楚瓷踏雪而来。

    “嘿嘿,我一向勤快,不信你问师姐。”楚瓷笑道。

    柳月微微勾唇,点头以示赞同。

    楚瓷伸了个懒腰,忽而问道,“哎,师姐,你知道师尊怎么了吗?我去找师尊,发现师尊又把洞府给封住了。”

    闻人璟哈哈大笑,“这个问题不用劳烦师姐回答,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