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大言不惭!琴棋书画可会?诗词歌赋可懂?闺房秘术可知一二?”老鸨斜眼冷笑一声,脸上的白粉抖下几层。

    啮咬着骨头,吸尽里面的精髓,青鄢眯着眼,姿态慵懒闲适如打盹的小猫。

    “给我三天的时间,我会证明给你看。”

    “要是不成的话.”

    “我得到的五千两赏银悉数奉上。”

    花满楼新来了一个花魁貌美倾城,多才多艺,挂牌当天就向天下第一男伶西雪发起挑战。

    短短一日,小道消息经过丐帮的大肆渲染在圣女镇传得沸沸扬扬,就连不少外地的富商贵人都赶来一睹这花魁的容貌。

    只可惜这花魁来历神秘,神龙见首不见尾,花满楼的围墙都被人爬破了,也没人见到她的真容。

    一时间,花满楼新花魁被好事之人吹嘘得堪比九天神女、再世妲己。

    然而此时在花满楼后院的葡萄藤下,青鄢舒服地躺在小摇椅上打着盹,细碎的阳光照在她白皙的面容上,曾经狞恶无比的疤痕在她的悉心照料下,已经化作浅浅的粉色印记,虽是破相了,但给人的感觉依旧艳丽。

    身边两个粗使丫鬟春花和秋月,一个小心翼翼地为她扇着蒲扇,一个细细地为她剥坚果。

    一阵熏人的香风吹来,粗胖的身影由远及近。

    老鸨扇着玉团扇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挥退了两个小丫鬟,一脸谄媚地扒着摇椅,“小青,现在消息可都传出去了,要是西雪真的应战了该如何收场?”

    青鄢连眼皮都懒得掀开,“怕就怕他不应战,枉费我花了那么多功夫。”

    借着对东方慕的救命之恩,她磨着东方慕替她打通了丐帮的关系,才让这消息散播得那么快。

    “唉——”老鸨重重叹了一口气,她真是鬼迷心窍了才会相信这丫头的话。

    “既然妈妈这么不放心,倒不如让我先去会会那西雪,这战帖他接也好不接也好,天下第一名伶的位置我要定了。”

    “春花,换身男装跟我去吹雪楼看看。”

    “小姐,那我呢?”秋月睁着一双乌黑大眼,一脸期盼。

    比起春花,秋月聪慧机灵许多,但为免生事,青鄢更愿意带上乖巧听话的春花。

    “待会儿给我把新酿的几壶毒酒给东方盟主送过去。”说着,青魇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这是解药,提醒东方喝酒之前一定要先吃解药。”

    青鄢有心结识东方慕,知道他嗜酒如命,便酿制了这名为忘川的酒。

    此酒是用半夏、虎刺、花叶万年青、青紫木、天荨这五种剧毒草药泡着而成的,醇馥幽郁,清香醉人,饮此酒有醉生梦死、魂牵三世的感觉,乃酒中上上之圣品,只是此酒相当于毒药,不事先服解药当是无福消受。

    还有一点青鄢没有说,迷恋此酒的人多半受过情伤,东方慕对此酒如此痴爱,可见其情伤之深。

    花满楼的后门面对的是一条极为繁华的街道,青鄢与春花两个人换好了男装出了后门。

    算起来,这还是青鄢第一次见到古代的商业街,吃食布料小商品应有尽有,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小姐,我们为什么非要去那吹雪楼呢?”春花生得眉清目秀,只是人有些木讷。

    青鄢不会告诉春花,其实她只是迫不及待地想见识一下天下第一男伶的庐山真面目。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在与他决战之前,本小姐当然要探探他的底细。”

    春花点点头,越发钦佩青鄢。

    花满楼位于圣女镇的东边,而吹雪楼则位于圣女镇的西边,本是进水不犯河水。

    正值午饭时间,日头正烈,青魇到的时候,吹雪楼的客人并不多。

    相比较花满楼的奢靡放荡,吹雪楼则含蓄矜贵得多。

    客人进来也只是到茶桌上喝喝茶,听听小曲,讨论讨论诗词文章。若是客人与楼里面的名伶看对了眼,则可以去楼上雅房促膝长谈。

    “两位公子,你们是要听小曲还是要看歌舞呀?”

    一个白净的中年男人走上前,言谈儒雅而温和,很难想像他竟是这里的龟公。

    “公子,行行好吧!可怜可怜我们吧!.”

    青鄢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门口的骚乱吸引,回眸的瞬间,一个男人的背影映入她的眼帘。

    仅是一个背影就给人销魂蚀骨的感觉

    一袭白衣,长身玉立,空灵俊逸的轮廓恰似画中仙.

    男人似乎想要出门,只是被一群乞丐团团围住,乞丐或抱住他的脚,或者搂住他的腰,他雪白的衣衫上落下了一个个脏污的手掌印。

    一旁两个小厮想要上前解围,却被狡猾的乞丐挤到一边去,在一旁急得干跺脚。

    原本还热情招呼青鄢他们的中年男子见到这副场景,立马变了脸色,撸起袖子就要上前,“这些地痞无赖仗着西雪脾气好,又来欺负他,看大爷怎么收拾他们。”

    青鄢勾着唇也跟了去。

    “公子,你看俺自幼腿疾,走路尚且依靠双手,实在没能力养活俺那一家老小,还请您发善心赏口饭吃.”

    “家乡发大水,亲人都没了,我们好不容易能在这里安身,但我们三天都没吃饭了!公子,给些银两救济救济我们吧!”

    乞丐们各个鼻涕眼泪一大把,身世一个比一个可怜。

    “方木,你去我房里取些银两来散给他们。”西雪也不嫌弃乞丐身上脏臭,伸手扶起他们,转身吩咐自己的小厮。

    “公子,这个月都第几次了!就您心肠软,那银子好歹是您”

    被唤作方木的小厮似乎很不满,被旁边的小厮一捅,嘴边的话咽回去,不情不愿的上楼拿银子。

    在西雪回眸的瞬间,青鄢看见了他的面容,微微有些失望。

    因为他的面容虽然比一般男子清秀些,却也难算得上倾国之姿,就连落尘的十分之一也不及,何以能够称得上是天下第一男伶。

    “西雪,要说你多少遍,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越是纵容他们,他们就越是不放过你,因为他们你在我这里的卖身契可得再加上好几年。”

    中年男人名叫谷玉,曾经也是红极一时的男伶,退隐之后就到圣女镇开了这家伶馆,私下里他跟西雪是很好的朋友。

    “我知道了,下次不会了。”

    西雪微微扬了一下嘴角,清浅的弧度却看痴了一屋子的人。

    昙花一现的笑容,竟让人目眩神迷,霎那间,仿佛看见了昆仑山里绽放洁白的雪莲花,又像是月下摇曳妖娆的芙蓉。

    此景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见.

    美.美不胜收

    “好了,好了,我知道怎么说你都没用。”谷玉无奈地叹息。

    “掌柜的,你要把我这个客人晾到什么时候?”

    不咸不淡的嗓音响起,青鄢似笑非笑地打量着西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