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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刻的孟老夫人冷硬如钢铁,清言都忍不住为她叫好。

    不过,对面的顾西玙脸色却沉了下去,眼中的暴虐再起,让清言不由得又想朝他下毒。

    这种乖戾之人,死一个都是功德无量。

    不行,忍住忍住,顾西玙死在孟家,孟家可得不了好。

    清言强忍着杀人的欲望,望着顾西玙一瞬不瞬。

    只见这位齐王殿下面沉如水,他眼中压抑的怒火更是有若实质,好像下一刻便会如火山一般肆无忌惮地爆发。

    “哎呦,我说怎么外头那么多人?真的是齐王殿下回来了。”

    一个苍老而轻快的声音传来,清言抬头看去,只见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被人搀着走了进来。

    他身上穿着一袭青色道袍,颌下垂着一缕白须,头上的白发挽成一个小小的发髻,斜斜地插着一根不知什么做成的木藤,手中还拄着一柄光滑的深红色的木质拐杖,整个人好似自山中走出来的老仙翁。

    但顾西玙却对着那老者拜了下去,恭敬地道:“老舅公,您怎来了?”

    那老者喘了一口气,捋着胡须笑道:“老夫从这里路过,忽见外头甲兵甚多,一打听才知道是你回来了,所以进来看看你,可曾受伤不曾?”

    老者的话满是关切,顾西玙却黑了脸。

    他此时最恨的便是别人提起这次的战争,提醒他参加了这次的战争,这让他总能想起自己那惨烈的败绩,为此,他已杀了两个多嘴的人。

    但这话是从老卢陵侯、当朝司空、太后之兄严春的嘴里说出来,他自然不敢发怒,只是,语气也就好不起来,硬邦邦地道:“多谢老舅公关心,小王不曾受伤。”

    那严老头却好像一点没听出来,还拍了拍顾西玙的肩膀,关切地道:“没受伤就好,没受伤就好!胜败乃兵家常事,只要留的性命在,总有建功立业的机会,齐王殿下莫要灰心。”

    顾西玙咬了咬牙,点头道:“多谢老舅公教诲,小王谨记在心。”

    “这就对了,”严老头欣慰地笑道:“齐王殿下年纪尚轻,有些事情啊,莫要心急。”说完他看向孟老夫人,惊讶道:“孟家弟妹这是怎么了?为何受了伤还在这里站着?快快扶她进去,叫大夫来医治……前些日子啊,我去北郊行宫看望太后,太后还说要召见一群老夫人凑乐做耍,如今孟家弟妹受了伤,只怕这回可去不成了……”

    他絮絮叨叨地说完,见孟家那个特异的小丫头心领神会地扶着孟老夫人向内院退去,顿时笑得合不拢嘴。

    他最喜欢机灵的小姑娘了。

    之后他又看向跪在地上的孟云瑞,更加惊讶地道:“这不是孟家的瑞哥儿吗?怎么成了这样?你犯了什么罪啊?快跟老夫说说……”

    顾西玙眼看着孟老夫人被那不驯的小丫头扶了进去,他却碍于严老头在场不能阻拦,肚中早已憋了一腔火,如今见严老头又对着孟云瑞絮絮叨叨,大有将孟云瑞也留下来的意思,顿时忍无可忍,上前道:“老舅公,孟云瑞犯得是叛国罪。他是重犯,老舅公还是莫要理会的好!”

    严老头倒也没有坚持,他对着不成人形的孟云瑞叹了一口气,道:“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呦,瑞哥儿啊,你不是胆子很小么,怎么连这种事情也敢做?”

    说完他又看向齐王道:“这小子胆小如鼠,齐王殿下不妨叫人好好审一审,看看其中有何缘故,可别抓错了人,再叫真凶跑了……”不等顾西玙回答,他又疑惑地嘀咕道:“……叛国这等大事,这小子可做不出来啊……”

    顾西玙冷声道:“老舅公不需怀疑了,证据确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