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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玻璃柜里坐着一个人。

    一个美丽的女人。红色的嫁衣把她的身形完美地勾勒出来,闭着双眼,嘴角微微上扬,看上去安静祥和,双手放在小腹前,像是一个待嫁的新娘。

    齐瑶!

    原来……竟是在这里吗?阿梨看着玻璃柜里的身影,稍有征愣。

    知知,不,齐瑶。

    齐瑶盯着柜子里的自己,慢慢伸出手,抚上那道透明的门,眼睛里溢着满满的痛苦。

    她从来不知自己会是这么一个下场。家人被屠杀殆尽,尸首无踪,而自己则是被迫人不人,鬼不鬼地存在着,尸身被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坟道里,日日夜夜,陪伴她的只有那些恐怖的东西!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的眼里突然升起浓浓的惊惧!转过身来瞪大了一双眼睛看着阿梨!

    "他是个变态的魔鬼!你知道他有多可怕吗?!"几乎是颤抖着吼出来,然后捏住另外两边的红布猛地掀开!

    随着红布落下,阿梨的瞳孔也微微睁大!

    那些玻璃柜里,是一堆堆血迹斑斑的尸体!有动物,也有人。残肢被随意地扔在里面,血肉外翻,像是被蛮力活生生扯开的一般!柜子上喷溅的血液一层叠一层,鲜红与暗沉交杂在一起,还有那些腐烂程度不同的尸骸,有些脑壳只剩半个,早已干瘪的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前方,令人毛骨悚然,这些,无一不在彰显着凶手的变态和凶残!

    而在这些破碎的残尸中,还有着几具拼接好的,完整的尸体。拼接处不知道用的是什么东西,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痕迹。

    "他执着于做出完美的塑像,扭曲又变态。刚开始,他只是对猫猫狗狗下手……后来,他逐渐不满足……就对那些无家可归,也无人问津的流浪汉下手了……"

    她至今为止都不能忘记那些流浪汉死前的惨状!在那个人的手里,他们如同实验白鼠一般毫无人道可言!

    他们脸上的绝望和痛苦,还有那一双双充斥着滔天怨气的眼睛,一直都是她的噩梦!

    齐瑶双眼呆滞,满脸痛苦,还有那双不可控制睁大的双眼,阿梨觉得眼角都快要裂开了!

    "我好害怕……我想逃……然后,然后…"齐瑶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她稍稍弯下身子,努力的抱住自己想要平静下来,却是无济于事。

    "他说,逃不掉!"齐瑶在竭尽全力吼出这句话后,终于瘫软在地奋力嚎啕大哭。三个月了……离齐家灭门足足过去了三个月,如今,她终于能够把那些浓烈至极的悲恸,在阿梨面前哭了出来。

    "我果然没有找错人。"她说,"你既然能看到我的记忆,就一定能够杀了这个魔鬼!"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冷冷的,坐在地上往上看着阿梨,沉沉的眼睛,幽森阴冷!

    所以,这便是前因后果吗?

    突然,阿梨像是想起什么突然拉着元凩之往外跑!

    "遭了!司安危险!"

    强烈的白光打在脸上,有点不适应。司安努力地睁着眼睛,他脑子还是糊的,那棍子打下来还真是狠啊!浑身不舒服,他被绑在椅子上的。前面有个人正背对着他,看不清。

    后脑勺一阵一阵的刺痛,血液黏糊糊地粘在背上,很难受。

    眼前的重影晃了好几下,司安才看清那个背影。他正聚精会神地捣鼓着手上的……猫头。断口处黑色的血痂沾满了白色的毛发,睁大的猫眼里,竖瞳森森。

    而那人神情专注,手里的动作小心翼翼,像是在对待一件不可多得的艺术品一般,一点一点的,把不同的碎尸拼起来。

    "你……"司安喉头干涩,说话有点艰难,那人听见他的声音并没有转过来,而是稍稍侧过头,把食指抵在嘴唇上,制止了司安的话。

    终于,吴杨停下动作,满意地看着那只已经处理好的猫儿雕塑,俊郎的脸上是阳光的笑容,然而在司安眼里却是阴冷渗人。

    "怎么样?是不是很完美的作品。"

    "你喜欢雕塑?跟卓滨学的?"司安微微眯着眼,看着他说到,这个问题让吴杨睁大了眼睛,像是听见什么奇谈似的难以置信,他起身踱到司安的右后方,拽住手中人的头发往上抬:"你说的是他吗?哈哈,他不过就是个废物罢了!"司安这才发现同样被绑在椅子上的昏迷的卓滨,他的额头凝着一大块血痂,还有已经变成暗色的脸上的血。

    "就他那点手艺,呵。天女迎新像很漂亮很完美对吧?那是我的!

    而这个人人称赞的废物垃圾,到现在连只狗都宰不成!怎么可能会是他做的!你知道他为什么要捐钱给收容所吗?哈哈哈,他居然说杀了它们他过意不去!真是笑死我了!"

    "他用着我的东西,享受着不属于自己的一切……就要接受惩罚!"说完他一把捞过旁边的手术剪,在司安着急的目光中,毫不留情地狠狠刺进卓滨的肩胛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