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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吸了一口气,将外套,毛衣和鞋子一一脱下,顶着灌入身体的冷风慢慢下水,踩进水中的一瞬间,刺骨的温度让阿梨浑身爬满了鸡皮疙瘩,牙齿止不住地打哆嗦,但她还是握紧了手电筒,一步一步地往深处走,她一定要搞清楚水下面有什么!

    在水逐渐淹到胸口时,阿梨狠狠地吸了一口气,然后一个猛子就往水下扎!

    水下面很黑,阿梨只能靠着手中的电筒勉强看清近些的东西。一丛一丛的水草缓缓游动着,偶尔从下面冒出一两个气泡。

    水下安静的出奇。

    什么都没有。连鱼也没有。她浮上水面缓了口气,换了一个地方继续往下找。

    不停地从皮肤渗入的寒凉刺骨,正在她准备上岸时,忽然从前方感受到了一股极浓的怨气,往那边游过去,手电筒照到了一抹黄色,是她之前扔下来的符纸。沉下去捡起符纸,左边脸颊却突然痒了一下。

    刚才……有什么东西轻轻抚过她的脸了……

    不是水草。正在她内心疑惑时,头顶上方却突然倒下来一个残缺的脑袋!

    一个人。一个死人。脑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整整齐齐地斜着削去了大半,里面漆黑一片,而他那双残破的眼睛一直在死死地睁着,面无表情,像是在静静地观察阿梨这个闯入者。而刚才抚过她的脸的,就是他随着水波浮动的手!

    阿梨被吓得险些呛水,连忙往后游开。

    在把手电筒照过去时她才发现这具尸体被一条长长的铁链拴住了,随着水波轻微地左右摆动着。

    顺着铁链照过去,阿梨却陡然睁大了眼睛,一下子手脚冰凉!

    铁链很长,一具又一具尸体被牢牢拴在上面,有男有女,还有几个老人,却都是身体残缺不堪的:有的手臂没了,有的下半身只剩半截大腿,有的腰被砍开,要断不断地在水里浮动着……

    就像是经历了一场血腥的屠杀。一双双死不瞑目的眼睛,看得阿梨心里直发毛。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尸体?还被拴在铁链上?

    那股极浓的怨气就是这里了,铁链拴着尸体围成一个圈,圈中间是一个被深深钉入水底的铁柱,阿梨借着手电筒的光看清了柱子上的东西,像是某种咒文……正当阿梨觉得眼前的咒文很熟悉却又想不起来,想上岸缓口气再下来时,双脚突然被一双小小的手给拽住了!与此同时一群小小的身影将阿梨包围住,狠狠往水里按!

    水猴子!也就是孩童时期就夭折在水里的水鬼!阿梨不知道这里为什么会突然窜出这么多的水猴子,更不知道它们在暗处盯了她多久,现在的她已经呛了好几口河水,胸腔里的空气一点一点减少,然而它们的力气却奇大,是狠了劲地要把她溺死在水底!

    好难受……不能呼吸了……

    挣扎的动作渐渐地慢了下来,身体逐渐往下沉,最后的画面,是它们得意的笑脸,还有那些铁链拴着的,死不瞑目的尸体……

    就在阿梨逐渐沉到水底时,突然横生一双大手将她接住,不知道从哪出来一个黑色的身影,把她牢牢护在怀里,挥手间便将拽着她的水猴子全撕了个粉碎!然后抱住她飞速往水面游去……

    好吵。

    阿梨总觉得有人在她头顶上没完没了地谈天说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长着苔藓的青石板,从眼角闯入的日光有些刺眼。阿梨有些反应不过来。昨晚……她不是被水猴子拉入河水中了吗?这又是哪?哪路英雄救了她?整理不出头绪,她也不再纠结,撑起身往桥上走去。

    等她从拱桥下回到刚租的小房子里面是已经是晚上了,没办法,上了出租车然而半路发现自己没钱被愤怒的司机扔了下来,记不清小区的名字在外面瞎走,等想起来了问路才发现自己绕着小区走了不知多少圈。

    最后顶着房东不满的脸色拿到了钥匙上楼。

    走在楼梯间时她突然顿住脚步,谁在跟着她?这种被人跟踪的感觉十分强烈,从她在桥下醒来之后就一直在,但有时却又觉得那人不是在跟踪她,而是一直走在她身边。

    这种感觉太奇异了。

    "到底走不走啊!不走别挡着!夜不归宿也不知道上哪鬼混了……"突如其来的大嗓门打断了她的思路,是对门那老太太,阴沉着脸,身后跟着一个大着肚子脸色苍白的女人。老太太鄙夷不屑地睨了她一眼,撞开她顾自走了,似是为自己婆婆的态度觉得不好意思,后面的孕妇尴尬地朝阿梨笑了笑。

    阿梨也朝她笑笑。她无所谓,那老太太一向瞧不起女人。

    回到房间,她从床底下拖出一个小木箱,里面是些黄纸和朱砂。这么多年她别的东西没怎么学会,画符的技术倒是一流。

    忙到半夜,看着桌子上的一堆符纸,总算满意地停了笔。此时的小区早已陷入沉睡,四周宁静无比。揉了揉发酸的脖子,背后却陡然一凉!被人盯住的感觉又来了!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