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尽管这张由风暴与雾化身而成的卡牌并不是一张完整的魔卡,但既然已经变成了具象化的卡牌形态,想必多少应该是能够有那么一些用处的。

  至少绮罗是这么认为的。

  况且,她并非是想要用浓重的雾作为遮目的屏障,也不准备狂风吹乱一切。

  她所需要的,只是一场小小的雨而已,这就足够了。

  她站在了十米圈的外围,小心翼翼地保持着与攻击范围的边界之间的距离,以免不小心就越了界。

  用桃木剑的轻抵着魔卡的中心,绮罗能感觉到涌动在其中的魔力。她下意识地动了动唇,但最后还是沉默了。

  其实她本来确实是想要说点什么的。毕竟对于魔法少女来说,这种时候这个场合之下,的确是应当说点帅气的咒语才对。

  比如像是“岚啊,请降下禁锢之雨吧”之类的。

  但绮罗实在是说不出来。

  抛开悄悄作祟的羞耻感不谈,帅气的咒语也不是什么必须经历的环节。既然一言不发也能实现同样的效果,那她何必挑战自己的羞耻心呢。

  低空处聚起了云团,降下细密的雨。雨滴落在草坪上,砸出啪嗒啪嗒的响声,穿透了那团魔力。此刻,它终于有了一点不同的动作——它在十米圈的范围里不停地浮动,被风吹散的边缘显得更是恍惚。

  它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似的,迷茫地荡了几圈,最后顺着桥飞快地钻入了建在湖心的那栋小屋里。而雨依然下着,覆盖了整个湖面,绮罗和是之也暴露在了雨幕中。

  绮罗把受伤的手背在身后。

  她一点也不希望伤口淋到雨,当然也不会喜欢雨将自己打湿的感觉。但是为了确保它的行动路径指向湖心居,就不得不扩大降雨的范围了。

  “对了……”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扭头看着比她高出了半个脑袋的是之,抱歉地笑了笑,说,“您的手会被雨淋坏吗?如果——”

  “不会。”

  分外果断的回答,果断到简直会让人怀疑是不是什么敷衍的答复了。绮罗完全没觉得心安。她还想再多问几句,却感觉

  到近旁有一道存在感极强的目光一直在盯着自己。

  这道目光正是来自于依然躲在树下的可鲁贝洛斯。有树枝遮挡着,它的情况要比绮罗和是之好多了,几乎淋不到什么雨。

  而它此刻的眼神,显然是在说:“你怎么知道下雨能够带来这样的结果?”

  如果它真的这么问了,那么绮罗会告诉它这样的回答——

  ——“因为我不会在下雨天的时候练剑。”

  这句回答颇有种无厘头的既视感,也像是突发奇想的解答,但这确实就是绮罗心里所想的。

  那些散落的魔力,包裹着自己的过去与所有的幻想。它遵循着她以前的行为方式,也会依照她曾经的意愿准则行事——它就是自己的一部分。

  而她是从不会在雨天时继续待在庭院里练习剑技的。她也一直不喜欢雨,一定会找一个避雨的地方躲起来。

  这一阶段的“作战”,得到的结果如绮罗所料,但她还不能放松。

  接下来,才是重点。

  “小可,你快过来。”绮罗再次尝试把可鲁贝洛斯叫过来,“接下来的事要拜托你才能完成。别躲啦,这位小姐已经知道我是什么人了——她也早就注意到你的存在了。”

  “啊!?”

  可鲁贝洛斯惊得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

  既然如此,那它这十几分钟的躲躲藏藏与耐心保护,岂不就全都白费了吗!

  这现实未免过于打击人,可鲁贝洛斯差点就被狠狠击伤了,但还是乖乖从树后走了出来,只是垂头丧气的模样看起来格外可怜而已。

  在它磨磨蹭蹭走近的期间,绮罗正好向是之问起了一件事。

  “在您把我从那个东西——”她指了指已经躲进了湖心居里的魔力,“——的周围救走的时候,我看到有好几道弧形的光穿透了它。那些光和您是不是有些关系呀?唔……莫非是……咒术师的能力叫什么来着?”

  “术式。”

  “哦对对对。那是您的术式吗?”

  “嗯。”

  绮罗有点好奇起来了,追问道:“那究竟是怎样的术式?”

  她知道,咒术师与魔术

  师最大的不同在于,后者是依赖着“未知”与“神秘”的存在,即世间越少有人知道魔术师的存在,魔术师们的力量便越强大;而咒术师,似乎经常会采用透露自己的术式的方式,以此增强能力。

  其中的原理,绮罗并不太懂。不过这意味着,向八重小姐问问她的术式和能力,应该是不要紧的。

  所以在听到她的好奇询问时,八重小姐的表情也没有太多变化,很平淡地给出了回答。

  “是折射。我的术式能够折射出武器的伤害。”她顿了顿,补充道,“只要是我会使用的武器,我就可以用咒术折射出它的攻击轨迹。比如我刚才折射的就是太刀的攻击,因为那是我最得意的武器。”

  “哦——听起来好厉害!”绮罗合起手掌,眼里闪烁着羡慕与期待,“这么说来,您也能折射出盾的能力了咯?”

  是之疑惑地瞄了绮罗一眼。

  “盾是防具,不算武器。”她说,“咒术师从来不会用防具作为防御方式,而是利用……总之,我不能。”

  “这样啊——”

  绮罗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用不上的知识增加了一大堆。

  她原本还想再问些什么的,可还来不及说呢,就被“姗姗来迟”的可鲁贝洛斯抢去了说话权。

  “怎么了?这个女人又是怎么回事。”

  对于可鲁贝洛斯的疑问,绮罗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是安抚似的摸了摸它的肩胛骨,目光从可鲁贝洛斯和是之的身上扫过,这才切入正题:

  “事先说明一下,我也不确定接下来的请求会不会特别强人所难。总之,我很希望可以得到你们两位的帮助,尤其是八重小姐您!”

  透绿的眼眸中漾着真切的期待,实在是不好拒绝。

  这样的目光看得,看得八重是之心颤了一下。她飞快地挪开视线,躲开了她的视线,但心绪还是在疯狂翻滚,她不得不捂住心口,才能止住胸腔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