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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观棋已然猜到这马戏团并不简单,况且方才盯着自己的两个人,在看见自己进了马戏团之后,已然少了一个,定是回去禀告玄北墨了。

    这马戏团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让玄北墨过了九年还不放手?如此思量着陆观棋更想去一探究竟,或许可以寻到今日亡命之徒要杀自己的答案。

    可这些缘由自然不能和陆瑶儿讲明,便只手语道:“幼时我曾说那小孩是我的朋友,算是欺瞒了阿青师傅,如今想来实在羞愧,便不提也罢。”

    陆瑶儿点了点头,十分义气道:“你放心哥,你说过谎的事,我绝不会说的。”

    陆观棋望了望她,心里思量着以瑶儿毫无城府的心性,可否能真的做到守口如瓶。

    三个人走到了后台的棚子前,妞妞却突然停住了脚步:“观棋哥,瑶儿,我便不进去了,我与阿青师傅从前并未见过,不便一同拜访了。”

    瑶儿笑道:“那倒也是,这马戏班子好久都不来一次,妞妞且应该好好看看戏呢,那我们出来再去寻你,可不要走的太远啦。”

    妞妞点了点头,不知为何瑶儿总觉得的妞妞的脸颊好似红了。

    她与陆观棋进到了后台,正见着阿青师傅在卸下脸上的油彩,瑶儿脆生生的唤了一句:“阿青师傅!”

    阿青把目光投向二人,脸上依旧泛着迷茫之色。

    瑶儿忙解释道:“阿青师傅多年前来到甜水镇表演时见过我兄妹二人,那时候我还是个小女孩,师傅送了我两个小兔儿的发卡子,还送了我哥一本学手语的册子。”

    阿青听完面上显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笑道:“时光匆匆,时光匆匆啊!想不到当年的俩儿小孩就这样长大了。”

    他又把目光投向陆观棋:“生得也太俊俏了,我跑江湖南来北往这许多年,见过那么多人,这样俊俏的少年郎倒是不曾多见,个子也高,比我都高出大半个头了。”

    陆观棋手语:多谢阿青师傅夸奖。

    阿青轻叹了口气,陆观棋既然是用手语,便是这许多年哑疾依旧没有治愈。

    陆观棋自然明白了阿青师傅对他的惋惜,甜梦村的人善良,所以这许多年他见过太多的同情,和深深的遗憾。

    他微不可察的垂了垂鸦羽般的眼睫,再抬眸又是一副清朗的神色,手语:阿青师傅方才表演的是何戏法,从前未曾见过。

    阿青笑道:“这是和西洋人学来的,他们那便有画脸表演戏法的人,叫做丑,专门逗人笑的。”

    陆观棋手语:那倒是很好,能让人开心。

    阿青道:“现下也流行这个,我们便学来,混口饭吃。”

    他又问:“你们兄妹二人如今在做何事?”

    瑶儿道:“我还未及笄,只在家中陪着娘撑船,我娘是做船娘的,我自幼便也学的这个行当。我哥可就厉害了,没有我哥不会做、不能做的事,他在我们村被唤作及时雨。我哥哥真是又聪明又能干,当年我们上公学,我哥的文章写的无人能敌,只可惜我哥不能讲话,不然一定能够考取功名的。”

    阿青笑道:“看来我当年果然没看错,可惜当时你家不舍得你哥哥,让我损失了这样一个好徒弟,我后来收的徒弟现下娶亲不再跑江湖了,难为我这一大把年纪还要登台献丑。”

    他说着擦了擦额上的汗水,他年纪大了,最近一次演出其实摔伤了腿,并未怎么养好,如今再登台很是辛苦。

    陆观棋手语道:阿青师傅还要在此处多久?若是师傅不嫌弃的话,在甜水镇时候我可以试着帮师傅登台,也不需要酬劳。就当报答师傅当年赠我手语话本之恩。

    陆观棋说着话眼睛看了看阿青师傅的左腿。

    阿青感动道:“观棋果然细心,我左腿是有受伤,若是观棋愿意帮助我,那便再好不过,可是,酬劳便是谁登台应该给谁。”

    陆观棋听后,深深的鞠了一躬:我是寒门少年,会了变戏法也算多了一门谋生技能,哪有再收银钱的道理。

    阿青他看着陆观棋的穿着打扮,心知他是有办法赚到银子的,又想着如此这般多智心坚的少年,不论是何世道,有何命运,必然也能活出个漂亮人生,便不再为那一点儿银钱纠结,笑道:“既然如此,那你今日回去和家中长辈知会一声,若是同意,便再来马戏团找我。”

    陆观棋一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