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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一想,倒真想掐着萧承夜叫他把承夜的魂魄吐出来,那样好的一个人,还是她的朋友,居然说吞就吞。

  大抵是为了好友,面对萧承夜之时,便也不怕了。

  她看了看尤是木头一般模样的承夜,面对萧承夜之时,将剑提在手中做出防备姿态,道:“你对承夜做了什么?是不是吞了他的魂魄?将他还回来!”

  “……”寒承夜静默一时,忽然一笑。

  他道:“那是我的一魂。”

  寒笑笑一愣,眨了眨眼,吃惊之余,心中不肯信,踌躇一息便道:“……他和你不同。”

  在寒笑笑看来,承夜单纯、心善,他不会将人制成行尸,当也不会如此待她,毕竟总是将她护着,连自己的命都不肯顾,必然不会如此。

  而萧承夜就不一样了,他打一开始就是要她老命。

  是以,她向着一旁木头似的承夜高声唤了几声,承夜墨色的眼眸中无有光,像个人偶娃娃一般,未听未应也未动,木然的立在一旁。

  寒笑笑看得心凉了大半截。

  萧承夜笑意深深,似乎已然听出她未尽的话语,他看了一眼承夜,道:“这人只是我所寻的一只修为人形的妖族躯壳罢了,他没有心,只能算得傀儡。”

  妖族再怎么说也是有心的,若然没有心……便已是死了,之后做成了傀儡而已。

  再之后,就是取下他之一魂,让入这具傀儡之中。

  果真——

  “我将我之一魂取出,投入此傀儡之中,”萧承夜道,“那是至纯至善的一魂,无有我与梦临的半分记忆。”

  “但是他会记得你,”萧承夜道,“会来寻你,若是看见了你,他便会跟着你,一生一世,处处为你,就如我与梦临一般。”

  她还记得初见承夜之时,那是拍卖会场上,那人似乎说承夜乃是个大人物送至拍卖场来的,叫承夜自己选了人跟,不拍卖,那这大人物……莫非就是萧承夜?

  她总觉得哪里不对,不太可能,萧承夜当年如同傅梦临一般,也算是出了名的人物,这模样应当是有人记得,再说他可是魔修啊,还是个人也不算人,鬼也不是鬼的魔修,那拍卖会场的老板怎敢接待,忘舒城怎么也算是正道中,清虚剑宗的管辖地界,虽道理萧承夜确实是个大人物,但不应当会将魔宗的副宗主当做大人物好好接待才是啊,那么如此,当初那些魔修进入拍卖会场之中也不用伪装了啊,有萧承夜罩着,怕个什么。

  这般一想想得宽,心中的小人摸着下巴沉吟,难道,还有别人?

  那厢萧承夜未在意她心中所想,话音顿了顿,神色几分莫名,“就如同你一般,你是梦临的一魂,她曾与我说,若是可以重来,她愿意忘记所有,做一个无忧无虑没心没肺的乐天之人。”

  “……”没心没肺还不喜欢带脑子的寒笑笑本人。我可谢谢你哦,这么耿直。

  到底还是有几分认命了,是就是罢,这样大概也许可能就不会死了,嗯,没错。

  起码若是同一人的魂,道理相融之后不会消散,她还有没有此生记忆不好说,还是不是她不好说,但她魂魄未算,也算活着……吧。

  “她确实遂意。”萧承夜看着寒笑笑,如此道。

  萧承夜静默许久,便道:“我原本是想,那样也不错,可见无忧无虑过一生。”

  寒笑笑闻言,也同样静默,她倒是不明白哪里无忧了……

  事实,就此世可比她上一世还要糟糕。

  萧承夜话到此,思及什么,暗红的眸光沉了些,他道:“你却仍是心仪上了傅清风。”

  “当年如此,如今也是。”

  寒笑笑总觉得,萧承夜的话中似乎不止是醋那样简单,似乎还掺着别的什么,不过她不明白,转念一想,时间拖得一分是一分,既然说到了这里,那何不再拖拖?

  万一呢,万一呢,万一傅衡之察觉就前来相救了呢?届时她小命保下,便也不用考虑什么合魂之后她是死是活,又是否算得存在过这样的事。

  苏小是指望不上了,且不说此地危险,就这乾元秘境归傅衡之管,她就进不来这一条,便不能指望能得好友相救。

  她倒是忘了,此地秘境本是傅衡之掌管,乾元秘境便是傅衡之的所有用,其中一草一木他皆知晓,这样法阵傅衡之又怎会不知。

  这厢寒笑笑道:“当年?什么当年?”

  到底疑惑,“我所知道的,傅梦临应当并未有愧于你。”

  萧承夜愿意相伴,愿意相护,在傅梦临身入险境被正道之士追得到处跑之时,也与萧承夜说清,远离她的好,这样便不会拖累于他,当时萧承夜难得生气,严词拒绝了。

  萧承夜闻言,思绪似乎拉得远了,看着寒笑笑的目光悠悠的,明显的心思不在此间,寒笑笑瞅准了机会便想逃,到底才挪了一步,就见萧承夜回过神来,“那是许久之前的事,她不记得了。”

  寒笑笑被迫停了脚步,有些尴尬,又有些绝望。

  与萧承夜打,明显的一分胜算都没有,她已经欺骗了萧承夜一次,还是在萧承夜知情的情况下,显然不会再有第二次,他也已经将自己与傅梦临分开了,也不会太过客气,就比如眼下,这般便有些蔫蔫的。

  不过萧承夜这话,寒笑笑曾经听过,不止一次了。

  似乎萧承夜与傅梦临之前还有些什么,傅衡之当初曾说,傅梦临对萧承夜曾经似乎是心仪的,这……她便不明白了。

  不是女主所喜欢的,就傅衡之一人么?怎么就成了萧承夜?

  是不是傅衡之多想,她眼下也在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