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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姑娘,这不叫裸奔,至少我还穿著一件裤子。”他指指自己身上的睡裤。“通常在卧室里,我才会做完全无保留的演出。”

她没好气的瞪灭明一眼,自顾自的离开厨房,把研磨豆浆的机器关掉,整栋屋子少了机器运转声,突然变得有些安静。静到连自己的心跳都听得到,嫱柳胡思乱想着。

当初南宫扬是怎么跟她说的?她回想着。

“我这个朋友,工作性质不太寻常,所以房子已经空了好几年,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再活着回国,回来住这栋房子。你不是正需要一个地方住吗?刚好嘛!就别客气的给他住下来,那家伙不会介意的。他要是不回来,那着房子就交给你了;要是他回来,你也是替他照顾房子啊!况且那个人酷得很,刚毅沉默到有些古怪,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不会打扰到你啦!”南宫扬在两年前曾经自信满满的说着。

刚毅沉默?哈!下次遇见南宫扬,千万提醒自己要告诉他,东方灭明那种个性不叫刚毅沉默,那根本是叫闷骚!一个穿著睡裤在屋里走动的人,还敢大言不惭的建议她如法炮制,这种人的个性会刚毅到哪里去?她想到此处,不由得摇头。

灭明在嫱柳之后跟着走出厨房,看见她呆呆的站在停止转动的机器前。“怎么,睡眠不足吗?”他走到她身边,笑着举起大手在她眼前挥了挥。“走了几步,就对机器作起白日梦来了。”

嫱柳有些匆促的、勉强的笑笑。一转头,又跟他的裸胸打了个照面。她在心底申吟了一声,强迫自己转移视线,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眼光居然往下掉。天啊!再这么看下去,就快到“禁区”啦!她连忙抬起头,却留意到灭明随手插在裤腰间的枪枝。

很奇怪,枪枝不管在任何人身上,佩带起来就是有些刺眼,让人心生恐惧。偏偏东方灭明是个异数,穿著睡裤,挂着手枪,看起来也没什么不对劲。嫱柳相信,就算他现在穿的是西装,衬起如此致命的武器,也不会令人觉得突兀。这个男人的气质已经与武器融为一体,同样是平稳中又透露出危险,那种若有似无的霸道气息更是引人注意,这就是为什么嫱柳刚刚有好一阵子完全忘记那把手枪的存在。

“你不是说过你的职业是公务员?”她发问,澄清如水、光亮如星的眸子瞅着身旁高大的男人。“哪个公务员会佩带枪枝?”

他淡然一笑,不准备回答。他实在喜欢她好奇瞎猜的模样,太喜欢了,那就像只小心翼翼的猫儿,想玩却又有些害怕,所以只是慢慢的伸出爪子,一次、两次的翻弄问题。

“啊!你是警察?”警察也算是公务员吧!她自问自答,蹙着秀眉想了一会儿,又推翻了自己的答案。“不可能,你不像是警察。”没有警察会有东方灭明这种跋扈、不可一世的气势,就好象世界上的一切规范准则都不能限制他的行动,彻底的狂与傲,跟南宫扬一模一样。

“哎呀!我不猜了。”她没有耐心的放弃,盯着这个嘴角含笑的男人看。“你自己宣布答案。”嫱柳有些半命令的说道。

灭明没有被她的语气唬到,仍旧摇摇头,像是在吊她胃口。是不想告诉她,也是不能告诉她。

“你太好奇了,好奇心会杀死猫的。”灭明提出谚语警告她,如预料中的没收到什么效果,嫱柳仍然拿那种非逼问出事实不可的眼光看他。“普通人看到带枪的人就知道要乖乖的,噤声不敢多问,哪有人像你,还不知死活,叽叽喳喳的在旁边自问自答?”

嫱柳哼了一声,皱皱小巧的鼻子。“大场面我也是见过几次,可不是那种看到枪或血就吓得像只鸽子,躲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女人,和阿扬认识的这两年,我也多少了解他的生活圈子。”

南宫扬的生活圈之复杂,简直不是一般人所能想象的,他今天可以穿著运动服,笑得像个大男孩,带着一大票刚打完篮球的大专学生来光顾她的豆浆店,明天也可能变成黑社会大哥,戴着墨镜,坐着高级黑色大轿车,用令人战栗的眼光,冷漠的判定一个人,甚至一群人的生死。

所以临时冒出东方灭明这么一号神秘人物,她也不太惊讶,南宫扬的朋友,三教九流都有,佩带枪枝的人在嫱柳眼中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佩枪又怎么样?阿扬也拿了几把让我防身,全摆在楼上。”

灭明挑起眉毛,不免有些诧异。“你会用枪吗?”

他昨天大略看了一下附近的情形,发现南宫扬在嫱柳的住家旁安排了一些人,看来是要保护她。是因为南宫扬真的太在乎这个女人,还是这个女人有什么秘密的过去,需要这么严密的保护?

“阿扬有教我用过,每隔一段时间,他会拨时间训练我枪术。”聪明的人,学什么都快,况且用枪又不是什么难事,嫱柳在南宫扬的训练之下,很快的就进入状况。比较让她伤脑筋的,是枪枝的进步很快,她在南宫扬的坚持下,必须不断的学习新式枪枝的使用方式。

毕竟她的情况特殊,虽然在南宫扬的保护下安全的躲了两年,但是谁也不知道,当初那些陷害她的人是不是已经放弃找寻她。

难道,就这么躲过一生吗?

转念一想,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啊!嫱柳喜欢极了现在这种平静的生活,对过去的灿烂生活没有任何眷恋。

灭明看着她脸上变化万千的表情。又在想什么小说剧情,想搪塞他吗?

“南宫扬在你身上花了不少心血。”他在陈述一件事实,没有挖苦的意思。“我认识阿扬够久了,他就算对情妇也没有这么费心。”这是实话,灭明从不曾看过南宫扬对一个女子如此尊重,重视到已经把宫嫱柳当成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