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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心练功,气入冲脉,再一次感觉到臌胀。

    梅争镇摄心神,决定破脉。

    实则上船后第十天,他就有了冲脉臌胀的感觉,只是一直尽力压着。

    但是压了几次之后,练刀时冲脉都有臌胀的感觉。

    梅争觉得,一直这样压着恐怕不是好事,万一在对敌或是遇险时,因为调动真气而突然破脉,反倒会有性命之忧。

    趁着现在没事,即便再一次昏迷,至少还是在唐土境内,大不了就是耽误点时间。

    心神固守,一任自然,臌胀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到后来,居然有轻微的胀痛感。

    上一次破脉的是脾经,这一次是冲脉。

    冲脉为血海,也是十二正经总汇,或许是因为与经络交会太多,冲开它需要的真气多,所以才会感觉胀痛吧?

    胀痛感持续了好久,久到梅争已经记不清时间了。

    突然嘭的一声,五脏六腑像被炸碎了一样,刀绞一般剧痛。

    “啊……”梅争猛然睁开双眼,放声嚎叫。

    白香染连忙按上他的脉门,而梅争却支撑不住,倒进她怀里,急促地喘息。

    白香染紧紧地抱着他,按着他脉门的手,微微颤抖。

    担忧化为了恐惧,心神不宁,根本感觉不出他的脉象。

    “梅争,梅争?你怎么了?感觉如何?能说话吗?”

    “疼。”

    “哪里疼?”

    “都……疼。”

    宫柯推门进来,问道:“咋了?”

    白香染没理他,颤抖着用手摸梅争的额头,摸他的脸,体温没有异常。

    定了定神,再次按上他的脉门,感觉脉象也没有异常。

    宫柯坐在桌边,静默着看着白香染,从梅争入定的第二天起,她就一直守在梅争身边,整整六天了。

    如果自己像梅争一样,她会这样守着自己吗?

    感觉梅争的头越来越重,白香染托住他的脸,唤道:“梅争?梅争?”

    梅争脑中一片混沌,耳中听到的声音空旷缥缈,想回答,却发不出声音,喉咙像是被锁死了。

    宫柯说道:“让他躺下睡一会儿吧。”

    白香染扶着梅争躺下,盯着他的脸,发现他的脸色越来越红。

    再次伸手摸他的脸,触手滚烫!

    再按脉门,六脉俱强,硬如弓弦,而梅争的喉咙也发出喝喝的声响。

    “梅争!”白香染扑倒在梅争身上,大放悲声。

    脉硬如弦,醒作睡声,此为绝脉,人将死!

    宫柯惊得跳了起来:“咋了?别他娘的哭了!到底咋了?”

    “他要死了!”

    “啥?”宫柯脑袋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呆呆地看着梅争。

    好一会儿,缓过神来,冲出门去:“我去请郎中!”

    白香染紧紧地抱着梅争,心如刀绞,怎么会?怎么就要死了呢?

    梅争在恍惚中,看到了一条火红的岩浆沟。

    他站在这条岩浆沟的一端,热得喘不过气来,沟里的岩浆沸腾着,无数的气泡鼓起,破碎,好像马上就要喷发一样。

    一个空灵的声音:“争儿……争儿……”

    “谁?”梅争不认得这个声音,可心里却莫名感到悲伤:“谁在唤我?你是谁?”

    “争儿……争儿……”

    那个声音不停地呼唤,可无论梅争如何喊叫,她都不作回答,只是一遍一遍地重复着呼唤他。

    突然,莫名地下起了雪,大片大片的雪花飘落,落在岩浆上,冒起了白烟。

    “再去拿雪来!”

    “你堆雪人呢?都快埋上了。”

    “去!”

    宫柯找来郎中后不久,天空就下起了鹅毛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