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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量你那疼爱百姓到了那个田地,你岂不糊突的心肺都没了。你是想中举想疯了的人,要借这些积点阴德,便可望中,要知这都是没把握的想算,天地难凭。你再想一想,那严太师还着你中不了个解元么?”

    于冰听了前几句,心上到还有点然他,听到积阴德借此望中举的话,不由的少年气动,发起火来,冷笑道:“有那样没天良的太师,便有你这样丧人心的走狗。”龙文勃然大怒道:“我忝为朝廷命官,就是走狗,也是朝廷家走狗。我今来说这些话,还是热衷于你,你若知道回头,好替你挽回作合去。怎么才骂起我是走狗来了?真是不识抬举的小畜生,不要脑袋的小畜生!”又气忿忿的向柳国宾道:“我不稀罕你们那几个房钱,只快快的都与我滚出去罢!”说罢,大踏步去了。把一个于冰气的半日说不出话来,在床上倒了一会,急急的吩咐国宾、王范二人快去寻房。

    到了次日午后,二人回来说:“房子有了,还是香炉营儿经承王先生家,房钱仍照上科数目。房子虽不如此局面,喜的还是个旧东家,王先生亦愿意之至。”于冰道:“还论什么局面不局面,只快快的离了这贼窝,少生多少气。”随着国宾、王范押了行李,雇车先去。自己算了算房钱,秤便银子,着陆永忠与罗中书家送去,就着他交付各房器物。自己又雇了车,到王经承家住下。

    时光迅速,又早到八月初头,各处的举子云屯雾集。至十六日三场完后,于冰得意之至。到九月初十日五鼓写榜,经承将取中书三房义字第八号第一名籍贯拆看后,高声念道:“第一名冷不华,直隶广平府成安县人。”只见两个大主考-齐吩咐道:“把第二名做头一名书写,以下都像这样隔着念。”他的本房荐卷老师翰林院编修吴时来听了此话大惊,上前打一躬道:“此人已中为榜首,通场耳目攸关,今将第二名作头名,欲置此人于何地?莫非疑晚生与这姓冷的有关节么?到要请指名情弊题参。或他系叛逆后人,再不然出身微贱,求二位大人说个明白,以释大众之疑。”正主考户部尚书陶大临笑道:“吴先生不必过意。”随将十八房官并内外监场御史、提调等官俱约入里面,取出个纸条儿来,大家围绕着观看。只见上写着“直隶广平府成安县冷不华,品行卑鄙,予所深知,断不可令此人点污国家名器”,下写“介溪嵩嘱”,上面花押图书俱有。

    众官观罢,互相观望,无一敢言者。吴时来又打一躬道:“此事还求二位大人作主。冷不华既品行卑污,严太师何不除于未入场之前,而必发觉于既取中之后?且衡文取士,是朝廷家至公大典,岂可因严老太师片纸,轻将一解元换去的道理。

    “副主考副都御史杨起朋笑说道:“吴年兄不必争辨,只要你一人担承起来,这冷不华就是个解元。你若不敢担承,我们那个肯做此舍己从人的呆事。”众官听了,俱都等候吴时来说话,时来面红耳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各房官并御史等见时来不敢担承,遂纷纷议论,也有着他中在后面的,也有执定说不可中的,也有怜惜功名的人,着他中后大家同到严相府请罪去的。

    只见春秋房官礼部主事司家俊大声说道:“吴老先生不必狐疑了,严太师说他品行卑污,这人必定不堪至极。他一个宰相的品评,还有不公不明处么?中了他,有许多不便处,我们何苦因姓冷的荣辱,误了自己的升迁?依我看来,额数还缺下一个,可即刻从荐卷内抽取一本,补在榜尾便是,仍算吴老先生房里中的何如?”众官齐声说道:“司老先生的见甚是,我们休要误了填榜。”说罢一齐来,把一个冷于冰的榜首就轻轻丢过了。

    再说冷于冰等候捷音,从四鼓起来,直等到午刻还不见动静,只当这日不开榜,差人打听,题名录已卖的罢头了。王范买了二张送与于冰看,把一个冷于冰气的比冰还冷,连茶饭也不吃。只催柳国宾领落卷,一连领了五六天,再查不出来,托王经承,也是如此。到第八天,一个人拿着拜帖到于冰寓处,说道:“此处可有个广平府成安县冷讳不华的么?我们是翰林院吴老爷讳时来来拜。”王范接帖回禀,于冰看了帖儿道:“我与他素不相识。焉何来拜我?想是拜错了。”王范道:“小人问的千真万真,是拜相公的。”于冰道:“你可回禀我不在家,明早谒诚奉望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