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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那倒是,我小叔子回来也这么说的,不收束脩,白教咱手艺,给咱练手的材料都是能卖钱的,你像那轧花机,那棉花,不但教咱咋用,整得不合格的回头人家还得一粒粒挑拣、返工,可费事了,他们都不怪咱娃的。”

    “哎,那你没让你家小子把棉花顺回来些?”

    “你可拉倒!咱不能那么损!”

    “那咋叫损?白给用的,他们都不在乎,能顺就顺回来点呗?”

    ……

    楚清能理解这些人的想法,人穷志短嘛。

    但是极不赞同,欲要取之,必先予之,装不懂吗?

    可是人通常只接受自己想接受的道理,而不会理睬道理本质为何。所以楚清每次碰到这样拿不是当理说的人,总是说不出话,无语得很。

    “都让开!东家来了!”在小宝的示意下,祥子大声喊道。

    一听东家来了,人们纷纷回头,闪开一个过道。

    可偏偏甘来被那婆娘吵得实在没了耐性,真就一挥胳膊给扔到树上去了。

    “呃……”小宝本来想震慑一下场面的,被甘来“抢了风头”。

    “你说吧,她在上面听!”甘来面无表情地说。

    甘来今天为了帮忙搬运烟囱,特地穿了身短褐,为了防寒,头顶还带个野兔毛遮帽,是楚清给仿制的“**帽”,长长的兔毛把那双梦幻的灰蓝色眼睛隐在阴影下。

    要是粘上胡子,身形再扩大一圈,颇有点乔峰的既视感。

    惊魂未定又要嚎叫的妇人,挂在树上张着嘴嚎不出来了。

    原来刚才她在同一个女人打架,还被人给扔树上!。

    这妇人就不怕跟男人打架,为什么呢?因为别看村里男人几乎都会打老婆,但是在外面却不打女人,怕沾包,传出作风问题,对名声不好。

    所以她跟男人又吵又抓得肆无忌惮,因为总能把人家抓个满脸花,自己还解气。

    可是刚才不但没得逞,这会儿突然明白一只手就能把她甩上树的是个女人时,就有点发憷了:人家是真可以揍她的,人家有会打架的女人!

    小宝看那妇人不敢叫唤了,而那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妇人的儿子正用仇恨的目光瞪视他,干脆也来个“下马威”:撩起袍脚,小身形一展,蹭蹭几步蹬上另一棵树,居高临下地朗声说道:

    “既然这地方如此不可理喻,那么从现在起,你们把浪费我学院的材料费结算清楚,就不必再来,都去办理退学吧!至于你们,”

    小宝指着挂在树上的妇人:“虽不是我学院的学生,却在这里煽动群众、辱骂、诬蔑朝廷官员,来人,把他们送到县衙去!”

    祥子在人群后方,手里举着一个花名册,说道:“我这里有县衙盖章的花名册,没来结算的我可跟县太爷告状去!”

    “哎呀,可别!我们可没说你们坏话!”

    “对啊对啊,我们是正儿八经报名来学院的,我们又没闹事!”

    “不能因为她们搅合,断了我们的营生啊!”

    “来福家的,你能不能消停点!看你闹的,让大家都跟着倒霉!”

    “可不是,打听打听四里八乡的谁不知道来福他们家个个都是搅事精,占便宜没够的玩意儿!你家作死别拉上我们!”

    “就是!你家不去学院,搞得我们也去不成!”

    刚才还或赞同或同情的村人,这会儿也没法向着这祖孙三个了。

    原本那个妇人的儿子看小宝跟他年纪相仿,就有“兵对兵、将对将”的心思,打算他家大人对付楚清她们,他来对付小宝。

    现在除了惊讶小宝身上的功夫,又开始害怕小宝那“官二代”的气势了,人家要把他们抓了见官!

    他喃喃道:“你……你不过就是个小孩子,凭什么管大人的事?”继而又愤愤地大声道:“你撒谎!你和我一样是个小孩子,怎么可能开学院!”

    小宝无视楚清对他狂做“下来”的口型,对着那孩子说道:“小爷是秀才,有开办学院的权利,小爷还是个有钱的秀才,办得起学院!

    占我学院便宜还损我学院名声,就是不行!

    本秀才念你年幼,放你一马,但是你家大人可不年幼,他们诬蔑、辱骂朝廷命官,定要追究你家责任!”

    楚清在下面急得想跺脚:小宝这也太招摇,要是被人惦记上又刺杀他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