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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水毛毛也认不了多少字,反正自己认识的全都教给他了。

    水毛毛是对他最好的人,比爹娘还好,侯泽把他当亲人,看到这个最亲的人交待后事一样把孩子们一批批托付出去,他觉得,他的心灵依靠要没了。

    水毛毛把侯泽的心思给楚清和小宝说了,不解释一下不合适,太失礼了。

    楚清听了摇摇头:“大可不必。还是那句话,有病治病,有些病不见得一下子就能治好,但是好好保养,也死不了;

    再有,你们不要受限于这些无聊的说法,事情能发生,就能破解。

    什么毒月毒日的,没你们照样是毒月毒日,又不是因为你们出生,才成为毒月毒日。”

    楚清小小的偷换了一把概念,继续说道:“我给你们打个比方,前段日子,我在义斌府领着一堆小孩儿烤蝗虫吃……”

    小宝眼睛亮了:“娘亲,是咱们以前那种烤法不?”

    楚清点头:“是呀。今年干旱,地里收成怕是不行,家家的孩子都省着粮食,平日里尽靠放牧鸡鸭的时候采些野菜填肚子;

    我那天网了些蝗虫烤了给他们吃,却被传得满府城沸沸扬扬,说我触怒‘蝗神’,要引来天罚。”

    小宝一下子就炸了起来:“娘亲,就不该理睬他们,好心没好报!他们也骂我了!”

    接着,小宝就把近日受的委屈说了,然后愤愤:“凭什么呀,我好心好意告诉他们一种好食物,既能填肚子,又能灭蝗虫,结果大人小孩都骂我!现在出个门,没准儿都有小孩儿朝我扔石头!”

    “揍他!”旁边桌上从不言语的水大毛冷不丁来了一句。

    水二毛:“对,揍他!”

    水三四五六七毛:“揍!狠狠揍!”

    水小毛细声细气:“小哥哥,谁说的?你认住人没有,告诉我们,我们帮你揍他们!”

    那些“五月五”的孩子们不敢说话,但是脸上的表情已经很明确:我们也帮你揍!

    小宝有些尴尬:“嘿……嘿嘿……”

    楚清示意小宝别激动,继续说:“我那里呢,估计是有人煽动百姓,不然不能头天晚上的事,第二天一早就沸沸扬扬,你这里,你自己也想一想,有谁会做这种事情;

    不过,既然已经闹起来了,索性就闹大些,我让理事处的王副千户以理事处的名义,做了一件事——蝗虫换粮,二斤蝗虫兑换一斤粮食,你猜怎么着?”

    小宝拍起巴掌来:“娘亲威武!这下嚼舌根子的都跑去捕捉蝗虫、不,是去得罪蝗神了吧?”

    这时代的人们对于世界的认知有限,当蝗灾发生的时候,百姓们对此往往束手无策。

    对于蝗灾这样的事件,他们无法做出解释,那么也就将其“神话”了,认为蝗灾的发生是上天的惩罚。

    这样一来在解决上,便是选择祭祀等手段,而祭祀的对象就是所谓的“蝗神”。

    人们对蝗虫怀有敬畏之心,不敢捕杀,更不敢吃。

    当然,也不是没人吃,也有饿极了胆子大的,捉了蝗虫来吃,也知道吃不死人。

    但是,蝗虫流动性强,并不是静止在庄稼上的,它是属于流动性的大军,十分灵活。

    这个时代的人们并没有什么有效的工具,单纯是靠手动的话,能够捕捉到的蝗虫数量屈指可数,根本就没有办法做到大肆捕捉。

    更重要的一点是,蝗灾中的蝗虫与一般蝗虫不同,即飞蝗,迁徙的速度非常快,有的话也是个别抓个几只,根本就不够充饥。

    而且已经是难民了,捉蝗虫还要浪费大量的体力,真的是得不偿失,毕竟蝗虫吃完庄稼不可能停在原地等着百姓吃上一个季节。

    再有,蝗虫过境时,地里还有庄稼,百姓的家里也有存余的粮食,所以根本没有人会去吃蝗虫。

    可到了遮天蔽日的蝗虫飞过以后,庄稼早都被洗劫一空,那时候蝗虫也已经不知去向,想吃也没有了。

    楚清点头:“不但如此,还有呢,我把换来的蝗虫做烤串卖了。”

    祥子适时地递上一份承租契约,那是义斌府码头摊位的承租文书,租下码头单侧整条路的摊位,开“美食街”。

    楚清把文书递给小宝:“给你的,当是补上今年端午的礼物!”装文书的盒子里还有一轴五彩绳,和两个驱虫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