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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不说,徐知县还是真的了解楚清。

    一般的事情,楚清是直来直去,但一旦涉及到利益方面,楚清总是高拿轻放,生怕引起误会。

    何况楚清是两封信脚前脚后到的,徐光泽一下子就看出楚清不好言说的重点:可能会发生蝗灾。

    徐光泽很是喜欢楚清家里的菜,都是小炒,还风味各自不同。

    再加上有“玉液琼浆”,对于徐光泽这个“就算是没有菜,那也得来二两”的酒虫来说,更是上了桌就不想下来。

    楚清又是个跟爷们儿差不多的性子,想吃就吃,想喝就喝,主随客便,反倒让徐光泽觉得更是自在,就差把袍子脱下来凉快凉快了。

    酒过三巡,徐光泽还是不甘心地说:“唉,咱们县都用了你们村的办法,冬天时候翻土,把土里的虫卵冻死,就连槐安县我都告诉了;

    就咱们两个县蝗虫最少,也就比往年多一点吧;

    其他地方我跟你说,那庄稼地里你去看看,膝盖以下的位置,全都是蝗蝻,跳来跳去,你在地里站上一会儿,裤腿就能爬上一层。”

    蝗蝻是蝗虫的幼虫,也叫若虫、跳蝻,状似成虫而翅短、体小、头大,要经过四、五次蜕皮后才能变为成虫。

    无论是成虫还是幼虫,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朝同一方向行进,前走后跟,不走回头路。

    前进中有食物就停下来吃,无吃的一直向前走。

    蝗虫腾空左右盘旋,群起群落,群落群起,云天雾地,交错行进。

    而比蝗虫密度多千万倍的蝗蝻,在爬行途中遇沟过沟,见墙爬墙。

    每到墙根处直立上爬时,集在下边成堆乱蹦乱跳的争先往上爬。

    形成一层背着一层,越背越厚,至底层承受不了压力时,又成批的堕落下来重新再上,反复复直到爬过去。

    徐光泽说的,是楚清家往各地方送货的小子回来告诉的,所以徐光泽又气又急:

    “你说说,这就是还没飞起来,一旦蝗蝻能飞了,刮一阵风过来,咱们县就算再干净也得受他们牵连,咱不白预防了?”

    楚清不知道对徐光泽该不该说给戚知州也去过信,毕竟戚知州是他上级,于是就提宋廷山:“你姐夫那边怎么样?”

    徐光泽:“他们那边还好,他也是一收到信就明白你的意思,都按你说的做了,咱们县不少鸡鸭苗还是我从他那儿要的呢。”

    说到这儿,徐光泽马上又补充:“反正都是你掏钱,从哪儿要不是要。”

    楚清纠正:“赊!”

    徐光泽:“那也不是我掏钱,我就是跑腿的!”

    好吧,也对。

    “吉州只有咱们两个县情况好些吗?别的县呢?皇上不是下诏令让各地都要翻土刈草、养殖家禽吗?”楚清问。

    徐光泽附身压低声音凑近楚清说:“皇上光下令,也没给钱哪,你给我来封信,还告诉我你可以赊鸡鸭苗呢。”

    又抬眼看看卓耀和师爷,突然反应过来他压不压低声音其实没啥作用,又坐直了。

    他接着说道:“其实皇上就是给钱也不管用,哪年赈灾银能全额落实到我们手里?”

    徐光泽没说出来的是,就连他姐夫在任时,也得盘剥下去一层才能下发,只是相对盘剥得少些而已。

    “不给钱还让干活,你觉得谁能认真执行?把诏令抄成告示,往墙上一贴,就算传达下去了,听不听是老百姓的事儿,反正都告诉了。”徐光泽说。

    对此,楚清不予置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