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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甭管京圈如何像得了疟疾般忽冷忽热地打摆子,时光却不受任何影响,依旧马不停蹄地奔跑,

    小宝没复习多少日子,八月十五——考试的日子就到了。

    丹桂飘香,蟹肥菊黄,在万家团圆品酒赏月的日子里,小宝坐在号舍里答卷。

    号舍空间逼仄,环境简陋,三面有墙,南面敞开,无门,人在其中,从远观看,孔孔伸头,房房露脚,如秋后之冷蜂。

    月圆人不圆。

    因为奔赴封地居住,所以小宝的户籍随着迁到新伦州临洋县,不再属于吉州考生。

    也是因此,楚清重新回到阔别已久的新伦州楚宅、现在改叫侯府别院了,一边等待小宝出考场,一边领着楚家小子们过节。

    满桌子喷香的螃蟹,楚星海啃得欢实,小脸上蹭满是蟹黄。

    他娘甘来更是,脸上、手上、衣服上,哪儿哪儿都是,就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吃了什么一样。

    专用工具“蟹八件”被淹没在散乱地蟹壳中,没人使用。

    “你慢点,我帮你拆蟹肉。”楚清说道。

    论起吃,楚清得更照顾甘来一些,楚星海可比他娘让楚清省心。

    “别管我,”甘来头不抬眼不睁地说:“我得趁热多吃点儿,把小宝那份替他吃出来!”

    不用多想,甘来不是馋嘴,她是真心实意的在替小宝吃。

    “唉,你们说,读书看着好像是个多体面的事儿,可真不是人干的,连过个节都畅快不了,咱们吃着,小宝苦着。”楚元说道。

    “也不能那么说,”郑小柔给楚星海剔蟹肉,时不时还给百家兴掰个蟹腿儿:“也就是在咱家,读不读书都不影响你吃螃蟹;换在寻常人家,哪里吃得起螃蟹?

    寒窗十几或几十年,不就为了改换门庭、为了能吃得上螃蟹?”

    郑小柔怀孕六个半月了,肚子奇大,说话都有些喘,螃蟹寒凉,她只能闻着螃蟹香味解馋,却不敢吃。

    楚元和百家兴,是最早一批跟着楚清的人,眼下,其他人都在各自的岗位上分管一摊,能时不时跟随楚清的,也就他俩。

    看着这两位从二十出头的阳光大男孩,变成如今的中年“美大叔”,楚清心里挺感慨的。

    楚元比自己小两岁,性格也开朗,倒是还保有小年轻的活泼劲儿,可自打当上爹后就开始蓄须了,只是配上他活泼的性格,颇有些装老成的感觉。

    百家兴一向稳重,自从结婚就开始蓄须,而且郑小柔还定期帮他修整,浓密的一字胡从来都又顺又亮又齐整,跟假的似的。

    这哥俩没事儿还要切磋一下修胡子的技艺,基本都是百家兴输,因为百家兴自己动手的时候少。

    如今,年岁小的楚元,孩子都三岁多了,年岁大的百家兴,孩子还在娘胎没露面,这么一比,在修胡子之外,百家兴又输了一项。

    但不管怎么说,俩人都是有老婆有孩子的人,唯独楚清,单身一个,小宝还不在身边,这么瞧着,便有些落寞。

    “我吃饱了,”楚清说道:“小海星跟我遛食去,你们两对儿比翼双飞去吧。”

    大过节的,让小年轻的过过二人世界,像楚清和楚星海这样的,就别夹在当间儿碍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