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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伤好些了吗?”

夜深处,一席谈话从醉月楼后馆而来,说话人正是方才的莫长行和兰盈盈。

“擦破些皮肉不要紧的。丫头,我知你报仇心切,可也不能这样不顾及后果,方才你也瞧见了,修真和凡人力量太过悬殊,冲动行事非但不能复仇,反而会祸及自身啊。”莫长行叹道。

“早就入了寒冬,你还是喜欢在屋内光着个脚丫到处乱跑,你的病虽说很久没有再发作了,可姑娘家再落下个体寒的毛病可怎么办啊。”

兰盈盈形容落寞,眼波流动,面庞上似泪非泪,腰带后还是藏着那把入了鞘的厨刀。莫长行见此一把将盈盈露入了怀中,抚头轻声安慰:

“千错万错,就错在你这个不争气的哥哥吧,除了一本当年随身时的怪书,连自己的身世都不明不白,你在等等,等咱把醉月楼的分号开到国都,到时一定给这帮装腔拿调的混蛋来一席“巴豆泻叶烩大黄”,让百花谷变成臭粪坑,咱再一个个的收拾他们!”

莫长行一番话,又逗得盈盈笑了出来。

“咱这一家子可谓是全天下也找不出第二个了,你我都是年幼不记事儿时就被老李头收养,这可倒好,他姓李你姓兰我姓莫,还问啥说啥毫不遮掩,你家人被修真所害只留下这么一柄刻着“兰”字的短刀,我就剩下这么一本封面写着“莫长行”的怪书,老李头索性就指定这些为你我的姓氏了,说到底,咱俩到底姓甚名谁都是不清不楚啊!”长行一番苦笑道。

“我们什么时候也能学成老李的境界啊,天为被,地为床,天老大,他老二,留下个饭馆和三字“我去也”就消失了一年音讯全无。报仇、身世,咱的手段和力量都太少了。”盈盈道。

“要不咱这招摇过市的“摘星”又是为了什么呢?“修真”一脉大家都知之甚少,可是今日之事确是让我有了些许眉目啊”

莫长兴抬头望向窗外,兄妹二人耳语间长夜过去。

清晨第一缕阳光洒向无瑕东南,再看这无夕城所在,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南北皆被高山环抱,进入无瑕腹地只需乘船,西出“长广”再入“蠡湖”就可一路北上,城内水道也是四通八达,由外进城则要从东经过一片绵延千里的“燕子古林”。这片老林也不知有多少年月了,水土灵气充沛,养育的树木也都是遮天蔽日高大异常,除了常年开辟的几条商道和猎户们熟悉的近地外,深处还常有妖兽横行无人胆敢靠近。

三日后晌午,醉月楼二层雅座内茶香四溢。

“莫掌柜当真是少年英才,学识渊博,连饮茶之道都有这等的钻研。”

说话之人正是上回“摘星宴”博识学堂的晓晖先生,面前置着三个各异的茶盏,茶汤颜色各异,一者翠若初柳,气味清新;二者红如琥珀,甘甜馥郁;三者黑似陈墨,苦涩生津。

“满足口舌之欲的不过是些小聪明罢了,博识学堂收藏的典籍才是古今中外无所不包的大智慧啊!就连那向来隐秘的修真者。。。”莫长行放下茶盏道。

“哈哈哈!莫掌柜不愧是生意人,这醉月楼最新炮制的“三味茶”果真也不是白喝的啊!罢了,修真一脉虽说是行事隐秘却也不是什么讳莫如深的话题,不知道莫掌门对他们有多少了解?又有何兴趣?”晓晖先生笑道。

“兴趣那当然是有的,凡人身躯能飞天遁地,摘花飞叶又皆可伤人,这是说书先生传奇故事里才有的场面啊。听说修真还可以延年益寿永驻青春,谁又不想要这等天大的好处,无奈的是他们虚无缥缈难匿行踪,前些日子您也在场,这好不容易得见仙人,我却又差点是性命不保啊!”莫长行边说边为晓晖先生续茶。

“仙法神通是否都像传说中那般神奇你我无法判定,但这普天之下的修仙门派凭借着神山灵脉,洞天福地可是不止一家,更不用去说那些个仗剑独行的“散修”了,无瑕的“百花”也不过是其中之一而已。”

“修真者们不受律法约束,各国君主们也都免去了各门各派的徭役赋税给其高度的自主权力,莫掌门可知道这是为何?”晓晖先生正言道。

“请恕在下见识浅薄,还请先生明示。”长行答道。

“因为一个人。”晓晖先生答。

“一个人?是谁?”长行困惑不解。

“正是您这醉月楼里常提起的故事—蟒君。”晓晖先生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