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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纸鸢放到一直到太?阳快下山他们才回到山庄,出了一身汗再沐个浴当真?是畅快淋漓。

    夜里,元宝坐在烛火前看账本,这个是白天时顾伯青给她的,说让她试着记下这两日?的进出账。

    不算敞亮的卧房中?,一把粉色油纸伞安静的依靠在角落里。

    自衙府事件后伞就没?了动静,她觉得可能是报完仇就去投了胎,只是不是十分确定所以?没?敢把伞丢掉。

    将最后一笔账记好后元宝将账本收好,走到茶桌前倒水喝。

    端起茶杯刚要喝,耳边一股瘆人的阴风吹过,紧接着便听身后响起一声男子的轻笑。

    元宝手一抖,茶水晃到了地面,哪怕知晓极大可能性?是红衣男鬼,她也?觉得瘆得慌。

    僵硬而缓慢的回过头?,身后空无一物,仿佛方才的笑声不过是她的幻觉。

    “呀,我在这呢。”

    一股凉气吹进了她的耳朵,元宝蓦地捂住耳朵,往那方向一瞥,咬紧牙根,“莫要胡闹。”

    半空中?男子慢慢现形,一身红衣愈发鲜红似血,无风自动,如缭绕的烟雾飘逸,他在空中?享受自由般飘了一圈,见少女?竟是被?吓得微微白了脸,不禁奇怪,“你?明知晓是我怎还吓着了呢?”

    元宝憋了一口气在喉咙,不想跟他说是因为上次在衙府被?他的所作所为吓得有了心理阴影。

    “你?怎现在才出现?我还当你?去投胎了。”元宝边说边拿起架子上的衣裳穿上,卧房因他的出现而变得寒冷如冬。

    男鬼手指习惯的卷起几缕青丝,慢慢飘到她面前,弯起嘴角笑容荡漾,“你?这般说话,可是因为想我了?”

    本就够冷了,他一靠近她睫毛上更是结了点点冰霜,呼出来的气息都是冷的,“你?离我远点。”

    奇怪,以?前怎没?觉得这般冷。

    男鬼佯装受伤的飘远,像唱大戏一样捏起兰花指指责她,“要奴时好声好气,如今用不得了便对奴弃如敝履,好生绝情。”

    她什?么时候要过他了?元宝不理他的风言风语,实在冷得不行便坐到床榻上裹紧被?褥。

    暖和些后她才继续说道?:“既然你?都报完仇了,怎还不去投胎?”

    “鬼投胎不过是你?们凡人的自以?为是罢了。”男鬼飘到烛火之上,烛火因他的靠近而变成?诡异的幽蓝色,“原身一死人的魂魄就会被?强拖去忘川河轮回转世,有怨有念便会留下一魄在这人间游荡,怨念得消便会随风而散,永远消失在这世间。”

    “那你?怎么还在?”元宝没?心没?肺道?。

    男鬼幽怨地看着她,“奴自然是因为舍不得你?。”他飘到少女?身前,哪怕碰不到也?伸手过去,软了嗓音娇声道?:“你?可要对奴负责,奴日?后便是你?的鬼了。”

    话语间随意到叫人辩不出是真?是假。

    寒气仿佛要将她冻成?冰块,渗入骨髓的那种冷,她抖着唇,慢慢吐出,“你?...离我...远点...”

    男鬼不情不愿地飘远。

    元宝这才勉强舒一口气,捂紧了被?褥,“为何会这样?”

    他一靠近简直好比踩在冬日?结冰的湖泊面,还是一脚踩破冰面掉冰水里的那种。

    男鬼飘回烛火上,搅着头?发,幽幽解释:“因为害了人怨气会加重,我如今便是你?们凡人口中?所说的厉鬼,而你?是人,自然受不得我身上至阴的怨气。”

    元宝哆嗦着往床榻里边挪了挪,“那你?还是回去伞里头?罢。”

    “奴好不容易才聚了怨气不至于消散,整日?待在伞里头?岂不是见不着你?,奴不要嘛。”他又朝她飘过去,哀哀怨怨地同?她撒娇。

    “你?...你?爱如何便如何...总之离我远些...”元宝被?冻得牙齿上下打?架。

    就在此时,门外响起敲门声,少年?声音紧随而来,“姐姐。”

    是冬阳。

    怕吓着他,元宝让男鬼赶紧回到伞里头?去,男鬼不情不愿,慢慢隐入了墙中?。

    房内冷意未散,她便知晓他还没?走,不知道?躲在哪儿偷看。

    她下了床过去开门,门外少年?穿着薄薄的亵衣,手里分别握着一只彩瓷兔以?及草编兔,看样子是刚沐浴完跑到她这儿玩儿来了。

    元冬阳站在门外,视线越过她,定定望向她身后挂在墙上的画。

    “你?怎穿成?这样就跑过来了,这儿夜风那么凉。”元宝蹙眉,将他拉进屋,等进了屋她才想起屋里比外面还冷。

    可少年?却像是没?有感觉到冷意,面无表情地望着墙上的画。

    “哎呀呀”还不等元宝问个明白,墙上画着美人图的画像突然诡异的动了起来,墨染的嘴角上扬,眼睛直勾勾看着他们,“看来能待在你?身边的都不是什?么平凡人呢。”

    元冬阳死死盯着画像,眸底猩红闪烁,垂在身侧的五指作爪,肉眼看不见的气流在他掌间凝聚,强大的妖力使得空气微微扭曲。

    缠绕在他手腕的翠蛇有所察觉的滑动蛇身。

    突然,一个身影挡在他身前,霎那间少年?杀气尽散,隐约泛红的眼眸重回墨色,光彩流动,“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