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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冯氏冷着脸;“这一顿的饭菜已经做了,要吃就等下一顿,家里是啥子情况你们又不是不晓得,那死娘们抢了我们多少银子了,这半年都要紧巴巴的。”

    她按着嘴皮子,一边说话,血一边滴在桌子上,这一桌又是鸟粪又是血的,简直不能看。

    汪家人肚子空空,满腹怨气,真恨不得把傅言大卸八块。

    上面传来一阵阵肉香味,引得人垂涎欲滴,在这样鲜明的对比之下,汪家人都有一种想要发疯崩溃的感觉。

    傅言啃着鸡腿,打了一个喷嚏。

    慕定安看她一眼,这已经是她打的第五个喷嚏了,看样子,她也不像着了风寒。

    傅言有个毛病,就是有人说她坏话的时候,她就会起这样的反应,这一次打得这样密集,说明很可能有一群人在一起诅咒她。

    再加上她吩咐那些鸟儿去做那件事,一切就想得通了。

    按照汪家人的尿性,这顿饭毁了,肯定舍不得再煮一顿吃,要么是饿肚子,要么是将就着那啥呗。

    傅言不能再想下去,不然她要吐了。

    汪家的小孩在哭闹,声音传遍了大半个村子,作为邻居,这里听得十分明显,就连慕定安,都皱了一下眉头。

    “哟,这下面啥子情况,小孩扯着嗓子哭,跟死了爹娘似的。”邵羽听着也心烦。

    院子不远处,正在该棚子的那些人也在抱怨。

    傅言起身来,砰,将厨房的门关上了。

    这道门是新做的,用的好木头,隔音效果还不错,总算能让人静心一些了。

    慕定安注意到,傅言嘴角隐约有一丝得逞的意味,可是从起床到现在,她一直在他的眼皮底子下,干得了什么“坏事”?

    才吃好饭,就听到外面不知道有谁喊了一声,十分凄厉:“慕家嫂子的药要吃死人了。”

    傅言脸上一变,起身走了出去,慕定安也跟了出来,邵羽刚才跑茅厕去了。

    出门一看,院子门口放着一张破旧的草席,草席上躺了一个人,浑身肿胀乌青,显然是中了剧毒。

    这人半睁着眼睛,口吐白沫,混杂着黑血,眼神涣然,身体在痉挛颤抖,看样子是不行了。

    仔细一看,可以辨认得出来,是张大杰。

    在一边嚎啕大哭的,是张大杰的娘,抹着眼泪的,是张大杰的爹,张大杰的两个姐姐,也哭得呼天抢地,好不伤心。

    看到傅言出来,张大杰的娘大喊一声,瞪着一双眼睛,就朝她冲过来,双手曲成爪,仿佛要去掐她的脖子。

    慕定安眼眸一沉,将人拽住,大杰娘根本就动不得,只是痛心疾首地哭。

    “死娘们,你好歹毒的心肠,我家大杰着了风寒来跟你买药,是没有给你钱还是咋的,你居然想要他的命,他哪里得罪你了啊。”

    张家人这一闹,不少村民都出来了,那些搭棚子的也看向这里,大家面色都很诧异,因为慕家小嫂子治病的本事他们是知道的,不少人也跟她买过药,效果是真的好。

    可是现在却要出人命了,张大杰的样子还惨不忍睹。

    汪家人当然不会错过这样的热闹,想到他们午饭都吃不了,正好趁这个机会好好出口气,而且,秦言靠给人看病开药赚了不少银子,现在都可以盖房子了,这才来了多久,他们怎么能不嫉妒?

    如果能把她赶出村子,他们就不用整天红着眼睛过日子,这样的滋味实在是太难受。

    “不是说是神童,咋还吃死人呢,原来是个庸医啊,妈呀真吓人,谋财害命啊。”陈氏尖酸刻薄地说。

    “都治死人了,看你们谁还敢找她治病,治一个死一个,治一家死一家。”万氏说。

    陆云染立在自己门前,看着这样的情形,嘴角不由得勾起,好啊,这个野女人就要身败名裂了,等张大杰断了气,村里人群情激愤,还不得将她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