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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看见那些个男人说的话,舒旌就来气!再怎么样,也不能让女儿嫁到人家里做个生孩子的工具。

    所以,他左看右看,就一个赵启明最是顺眼。

    但是,像周敛深这般所言,是赵启明从没说过的。

    他也从没听别人说过。

    这么乍一听,倒是很新鲜,却也引发了他已经过去小半个人生的深思。

    舒旌不知道该怎么回周敛深的话,便安静着听他说。

    许是阅历使然,周敛深这个人,带着他独有的沉稳,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让人不由自主的信服。

    他说:“从很早之前,我就想好要和她结婚,并且规划好婚后该怎样的照顾她。”

    “在事业上,她有自己的梦想蓝图,她不是养在温室里的花朵,她是期盼着向阳的向日葵。她想要的东西,我正好都有,她需要的所有资源,我都可以奉上,只要能完成她的梦想就好。”

    舒旌又有些怔住。

    好像总是听女儿说,她有自己的梦想,不是结了婚,就要放下努力拼搏的事业……

    这一刻,两人的言辞,在某种意义上,形成了重合。

    “她说不想太早要孩子……”说到这里,周敛深平缓的声线,才浮现一丝微不可察的情绪。

    他往烟灰缸里敲落了烟灰,抬眼看舒旌,语气敬重又带着认真:“其实同为男人,您应该明白,到了我这个年纪,对小孩的渴望。”他顿了一下:“虽然我已经有了一个儿子,可这其中的情况很复杂,我更希望有一个我跟她的孩子。”

    “但是她不想。”周敛深轻扯嘴角,意味深长:“我尊重她,我愿意等。”

    “我和她谈恋爱,不是贪图她年轻貌美,也不是闲暇之余的消遣。我想娶她,想让她做我的妻子,想名正言顺的和她过一生,想把我拥有的都给她。”

    说这话的时候,周敛深始终直视着舒旌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深邃瞳眸中,皆是情真意切。

    “她不愿意,她觉得我不够爱她。”周敛深有些无奈,竟然问他:“您说,我应该怎么做,才能证明我足够爱她?”

    “……”舒旌僵了僵,哪里知道该怎么回,事态发展早已超出他的预料和掌控。方才怒气冲冲的气势,也莫名缓和了不少。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听一个男人诉说着,有多么多么爱他的女儿。

    要是换了赵启明,舒旌想:他要笑开花了。

    可周敛深不一样,这个人很复杂,他一把年纪都斗不过他,更何况是舒菀呢。

    舒旌想着,便用力一拍茶几,说:“你们这些有钱人,谈恋爱的时候说的比唱的都好听,天花乱坠一大通,真到了结婚,又要拿门第做借口!”

    他哼了一声:“别以为我不懂。告诉你,休想欺负我女儿!”

    周敛深却平静道:“我已经领她见过父母了,我爸很欣赏她、很喜欢她。”

    “我妈当年是二婚嫁给我爸的,我们周家从来没有门第之分。”他随口提起一点家事,语气微顿,又自嘲道:“但是,她从来不想带我去拜访您和阿姨,她只想跟我谈地下情。”

    “……”舒旌闻言愣住。

    周敛深抽完了一支烟,将烟蒂摁灭时,又直白的开口:“今天您跑到这儿来质问我,不就是担心我玩弄她的感情。可事实上,是她在玩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