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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监狱的门打开后,丁晓媛缓步走了进去。她抬头看见,丈夫牛昆生穿着一件桔黄色的狱服,被两名狱警给带出来了。

    丁晓媛心里酸楚楚的。她看见丈夫在自己的对面坐下,她也坐下了。然后她问他说:“昆生,你还好吗?”

    牛昆生抬头看着妻子,他向她点了点头说:“好,还好,请你不必挂念!家里也好吧?”

    丁晓媛苦笑了一下,向他点着头说:“好,一切都好!请你也不必挂念!”

    丁晓媛说完后,眼眼里忍不住涌满了泪水。因为她抬头看见,眼前的丈夫跟以前根本不一样了。以前的丈夫,身板挺直,红光满面的。可是现在,她看见他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已经没有了先前的风度,身子也好像有些佝偻了。特别是头顶上那几根稀疏的头发,越发地秃顶了,表情也显得有些迟钝,脸上露出的是憔悴。

    牛昆生看见妻子哭了,他将身子向前挺了挺说:“你别哭,你别哭,法律是不相信眼泪的。我离开家里,只是希望你在家里,能好好地生活。我呆在这里,已经照顾不上家里了,只有你自己要照顾好自己了。”

    丁晓媛点着头说:“是的,是的,你照顾不上家里了。”然后她从包里拿出纸巾,一边擦眼泪,一边说,“家里一切都很好,只是希望你在这里,要照顾好自己。”

    牛昆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家里好就行,我这里不用你担心。只是我照顾不上家里了,家里如果有什么事情,你可去找一找田斌,想来他一定是会帮忙的。”

    丁晓媛听到这里,她的泪水又涌出来了。这时她有些生气地说:“你,你以后再别提田斌了。自从你走了之后,他就像是躲温神似的,一直躲着我呢。他可能还害怕咱们的晦气粘到他的身上呢。”

    牛昆生听完,向妻子解释说:“这种情况,你也应该是能理解的。我被关起来了,他怕牵连到自己,不敢靠近你,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你想,在这个节骨眼上,他还能不躲避你嘛!等事情过去了,我想也就不会来躲避你了。”

    “快算了吧!”丁晓媛收住泪水说:“现在你还存有幻想呀!其实,情况根本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在台上时,他看见你手里有权,就为你跑前跑后的。现在看见你没有用了,他就不再搭理你了。那个唐桧已经抓起来了,咱们就不说他了。现在单说田斌吧,根本就不是你说的那样。”

    “你也不能这样来评判人。”牛昆生说,“你知道唐桧的问题重不严重呀?

    丁晓媛说:“我听说他的问题比你还要严重呢。转移出去的资金比你也多。”

    “这个不可能!”牛昆生看着丁晓媛,立刻用否定的口气说,“这可能是人们在瞎说他呢,他转移出去的资金怎么能比我多呀?”

    “你知道个屁!”丁晓媛说,“现在人家纪检监察组的查账了,他转称出去的资金的确是比你多,你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呀。他刚抓起来的时候,你就说他没事儿,可是现在已经查出他的好多问题了。唉,你这个人呀,就是不听别人的话。唐桧这个人,我记得有人就跟你说过,他这个人不能用。听说他在原来的那个厂子里,就是因为倒卖人家的煤炭,把钱装进了自己的腰包里,人家才不用他了。你倒好,把他调到你们公司里,还让他当了副经理。你说他手里有了权,还能不给你胡折腾呀!”

    牛昆生仍然有些不相信妻子的话。他说:“你也千万不能听到风就是雨呀!我知道有些人,总是想把他给搞臭了,到处在给他编造瞎话呢。如果他把公司里的钱转出去那么多,我还能不知道呀!”

    “你快算了吧,你还是不相信别人的话。”丁晓媛说,“根本不是别人想把他搞臭了,而是他胆子太大了。我听人说,纪检监察组到他家里搜查了,你知道吧,从他的家里搜出的名烟和名酒多着呢,听说还有好多古董,单搜查出现的金就有一百多万元。他弄出去这么多的钱,你都不知道,你还说你知道呀!这些人家纪检监察组的人员,给查出来的。听说他转移出去些资金,也是想自己办厂子。唉,我不知道你这个经理是怎么当的。”

    “纪检监察组真要是从他家里搜查出这么多的东西,那他唐桧就有些不够人了!”牛昆生有些生气地说。

    丁晓媛说:“你总是不相信人,说别人在胡骗造呢。我听说纪检监察组的人,已经在职工大会上,把这个情况向职工们讲了。宿舍里的人,现在都知道了。”

    牛昆生听到这里,他这下不吭声了,然后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过了一会儿,他才向丁晓媛说:“如果情况果真是这样,我当初就不应该把他调来了。你知道吧,我把唐桧调来,也是无奈之举呀!因为唐桧跟高局长是亲戚关系,他跟我打过招呼,让我能把他调来,还让我要照顾他,我才让他当上了副经理。不过,我觉着唐桧这个人还是很能干的,他有经济头脑,只是这人私心重。我把唐桧调来,高局长才对我关照了,将我树为改革家和企业家,在局里和市里,都得到了表彰。

    “你得到了表彰,现在又有什么意义呢!”

    牛昆生被妻子问的不吭声了。

    丁晓媛接起话来说:“你知道吧,高局长现在已经不是市长了。前几天,我听人说,他也被立案调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