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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然踏着步子一出门,瞧见沈账房的时候瞬间变了脸色,眉头一皱:“你怎么回来了,今日不用去侯府了?”

    沈账房看着君然的变化,本想要问什么,却全都压到了肚子里面,头轻轻一垂,声音也是细弱蚊蝇:“没,有点事情……”

    话语间,君若从沈账房的身后走了出来,君然瞧见君若,脸色诈变,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眉梢之间的恨意还在,却还是黑着脸抽出了一丝笑意:“六小姐来了,真是稀客,快快请进,还希望六小姐不要嫌弃我们的小家贫酸。 ”

    君若看着她的模样,只觉得有些好笑,明明已经装不下去,却还要在面子上做足了功夫,君若随着君然的指引向着屋内走,缓缓开口,像是关怀:“四姐姐在等什么人?”

    一言罢,沈账房的眼神瞬间转到了君然的身上,刚才进门时候君然说的话实在是太过明显,可是沈账房又实在是不好发问,只能让君若来开口。

    君然未言,像是没有听见君若的话,桌子上是好好摆好的早饭,伙食不错,大有侯府早膳的配备。

    君然伸手替君若准备碗筷,沈账房看着君然不说话的模样,眉心的褶皱忍不住又是多了一些。

    脸色微沉,却还是唯唯诺诺的模样。

    等到君然坐在了位子上,君若的眉心一挑,缓缓开口:“四姐姐,我这次来,是有一些公事要问。”

    君然刚刚拿起筷子的手掌一顿,却是君若又开口道:“若儿今天查看账本的时候,发现沈账房管的帐有些数字实在是对不上,君若好奇,就叫他来问了一下,说是被四姐姐拿去了,不知道四姐姐可否和若儿说说,你如今在沈家,这么一大笔的数目,都被你拿去做什么了?”

    沈账房一愣,转身瞧着君若,君若的话也说得实在是太过直白,这些话如今被君然听到了耳朵里面,自己今天的日子恐怕又是不好过。

    果然,君若的话刚停,沈账房就觉得自己的身后多了一道目光,沈账房硬着头皮不敢回头瞧,君然手中的筷子向着桌上一扔,嘴巴一撇,啪嗒啪嗒就开始抽噎起来。

    君若的眉眼一横任由她闹,没想到,让她下嫁,别的没有学会,先是学会了市井村姑耍泼的技术。

    沈账房无言,伸手从后面拿了帕子递给君然,君然一把抽过帕子,又是抽噎了两声,不见得眼泪掉下来,也不见得君然抬眼看君若,只听得抽泣的声音:“六妹妹,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我之前也确实做过太多的鲁莽事情,可是这一次我嫁给了沈大哥,却是真的定下了心来想要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想要做沈大哥的贤内助……”

    沈账房的身子忍不住抖了两下子……

    “我姐姐无缘无故被你闹得中了毒,听沈大哥说姐姐可能再也唱不了小曲儿了,我的心里真的很疼,可是我不敢进府去探望,怕你觉得不妥,怕你生气,怕你觉得我挑战了你掌家的地位,沈大哥在你手底下做事,我也一直告诉他要安分守己,千万不要因为自己握着一块肥差而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我害怕你说我干预侯府,平日里连这个门都不敢出,更不敢和别人说我曾经是侯府的小姐……”

    君然抬首,带了几分可怜和怨恨的模样看着君若:“可是,我明明已经忍让到了这个地步,为什么你就不能放过我?为什么你就不能让我安静的过一段属于自己的小日子,我明明已经不争不抢了,你为什么还要加这种欲加之罪到我的身上?”我的娘亲死了,我的姐姐病了,如今我已经落魄到了这种地步,妹妹,你还是不肯放过我吗?六妹妹,姐姐只想要问一句,在你的心里,还有血缘,还有亲情吗?”

    君若瞧着君然的模样,心中只觉得可笑,是谁的骨子里先没了血缘,又是谁的心中先没了亲情?

    君然的目光移到了沈账房的身上,嘴边的话带了满满的无奈:“沈大哥,我知道你性子软,可是也不能随着我妹妹欺负,我妹妹说什么就是什么吗?她贪下的钱,为什么要你来承担,那么大的一笔钱,我们这种小门小户的用着能做什么,这样的话要是传到了父亲的耳朵里面,他那个急性子的人,就算是不要了你的命,也得把你送到牢房里面去,你要是进去了,你让我可怎么办呀?”

    沈账房全程低着头,插不进去一个字,却只能默默承受着,君然的眼神一毒,这件事情,只能是沈账房说出来的,等到自己将君若送走了,再好好的和沈账房算账。

    君若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任由君然巴拉巴拉的讲了这么多的废话,看上去句句在理,句句都是发自内心,却句句都在把脏水扣在她君若的脑袋上面。

    是她君若不懂事理?是她君若步步相逼?是她君若贪了这么大的一笔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