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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初尧正在发呆,房门被急促地敲响,盛初尧道:“进。”

    侍卫急匆匆道:“侯爷,伊芙娜公主听闻您在洛神楼,已经往这边来了。”

    “来了就好。”盛初尧道:“就怕她不来。”

    说完他看向陆长风,陆长风有一丝兴致勃勃道:“早就准备好了。”

    侍卫不明所以地看着二人,直到窗外传来惊呼,侍卫下意识看了出去,也不禁低呼出声。

    方才浮光点点,安静旖旎的洛水一下子亮如白昼,只见水上出现了许多大大小小的双体楼船,船上彩灯琉璃,鲜华无比。丝竹管弦,乐声游荡开来,舞女和歌女巧笑倩兮,挥袖如云。

    原来这楼船在傍晚时分便放入了水中,只待一声令下,便亮起灯盏。

    行至楼船上,盛初尧随意搂住一个女子,他轻佻地笑着,纨绔一般地卧在一群莺莺燕燕中,卧好后,他懒散地抬了下手指,乐声更大了。

    说到乞巧楼这边,商义轩往洛水旁走,容听悦在后面跟着。

    一个不情不愿得明显,一个不情不愿得含蓄。

    “你别以为我母亲高看你几眼,我就会娶你。”商义轩哼道。

    容听悦心道,最好如此。

    商义轩见她不说话,不满道:“你说话啊。”

    “世子说的是。”容听悦低头敛目。

    “无趣!”商义轩烦躁地扔掉手中的河灯,“你要放就快些,河边吵死了。”

    容听悦抬眸,看向灯火通明的楼船,心道这是谁的大手笔。

    “哼,盛初尧这样放肆,还真当伊芙娜是吃素的?”商义轩冷笑。

    楼船是盛初尧的?容听悦下意识往远处眯起眼睛,可惜了,船上人太多,看不清什么。

    他这样做,无非是在败坏名声,想让伊芙娜死心罢了。容听悦微叹,只是玩的有点大。

    以往盛初尧还能博一个洁身自好的名声,今日这船会,可能让他本就臭名昭著的名声更加雪上加霜。

    他不怕裴缨知道吗?

    哦,当然,裴缨可不会在乎。

    容听悦无端觉得怅然,她想,盛初尧也蛮不容易的。

    商义轩看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楼船,出言讽刺:“早就听闻五姑娘喜好浮华,如今一看,果真如此。”

    “所以啊,你最好别娶我。”容听悦出声道。

    商义轩微睁双目,继而蹙眉,质问:“你说什么?”

    “我说,你最好别娶我。”容听悦缓缓回首,眸光比水光还要平静无波,“你那些家底,不够我花的。”

    “……”

    商义轩张了张嘴巴,他恼羞成怒地扬起巴掌。

    容听悦不闪不避,“公主不会想得罪容家的。”她温声提醒。

    商义轩堪堪停住巴掌,落在了容听悦脸侧,“你简直无耻!谁要娶你?”

    “你啊。”容听悦垂眸,看向脸侧的微抖的手,她缓缓伸手,握住了商义轩的手腕。

    涂着肉桂色蔻丹的指尖微凉,商义轩下意识抽手,却被容听悦一下子握紧了。

    商义轩诧异抬头:“你…”

    “你要娶我,无关你想不想。”容听悦微微一笑,若是忽略掉接下来的话,这笑容堪称和美。

    “因为没人在乎你,公主不在乎,津照侯也不敢在乎。”

    “……”

    容听悦逼近一步,似乎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世子做到你这份上,当真可悲。”

    “你闭嘴!你知道什么?口出狂言…”商义轩愤然抽动自己的手,但容听悦死死拽着,她问:“你不想娶我吗?”

    “你做梦!”商义轩发疯一般地推搡着容听悦。

    容听悦一边随着他的力道后退,一边火上浇油道:“你敢反抗公主吗?”

    “我说了让你闭嘴!你这个疯女人!你和瑞兴一样!你们一样!”

    “既如此,那便遂了你我的愿。”

    容听悦轻声道,说完,她后退最后一步,噗通一声,跌入水中。

    水花四溅,漂浮至此的河灯被水浪掀翻,火星寂寥,岸上的人愤然离去。

    楼船上,醉卧美人膝的盛初尧猛地站起,他大步走向船头,目光紧张地定格在不远处扑腾的水花上,他扶住船沿,正要跳下,却见水中人慢悠悠地站了起来。

    岸边的水不深,盛初尧松了口气,他攥紧船沿,身旁凑过来美人,调笑道:“咦?有人落水了?”

    “怎么回事?”

    “有姑娘被人推水里了。”

    “啊?莫不是谁家吵架的夫妻吧?”

    “不像是夫妇,谁家夫君会对夫人如此凶神恶煞?”

    “也对,我看那男子一直气势汹汹的,倒是这姑娘,握着他的手,柔声细语地安抚。”

    “我若是这姑娘,定要与这男子分道扬镳!”

    “可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