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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了下,他又道:“若非知道我们几个的命运息息相关,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不说出你重生的事?”

    “你总是,置身事外地看着一切,看我与严述争斗,看严述与裴缨的情仇,甚至对待自己也是如此,你不在乎名分,不在乎处境,你只做该做的,然后顺其自然,结果如何,你也不在乎。”

    盛初尧思索道:“就好像…人生是一盘棋,你不是布局者,也不是掌棋者,而是观棋人。”

    容听悦看着他说话,随意笑道:“这些话憋很久了吧?”

    “是。”盛初尧大方承认:“原本我想不明白,我觉得你像雾一样,让人抓不着,但后来我想开了。”

    他继续道:“一个只愿意置身事外的人,可以因为我几次三番地置身于麻烦,我还有什么可矫情的?”

    “我不曾抓住过雾,但她始终在我身边。”盛初尧认真道。

    容听悦笑了,她随意晃着盛初尧的手:“你直说不想我离开你,很难吗?”

    盛初尧语塞:“……”

    “我不会离开。”容听悦闲适地看着窗外,和声道:“我素来是,得不到就不要,但我两辈子都碰见你了,这就说明,你该是我的。”

    五姑娘连霸道的模样也是温和的。

    盛初尧心中直乐,面上却故作为难:“你这么不讲道理,也就我能消受了。”

    “嗯,劳烦侯爷忍忍了。”

    “无妨,本侯乐在其中。”

    秋雨来的正好,淅淅沥沥,不大不小的下着。洛阳城的秋天,与以往没什么不同,但在初七眼里可不一样。

    她生在一片暗无天日的地方,太阳都很少见,更别说是下雨了,她想,帮完五姑娘后,一定要出去走走看看。

    “水。”屋里传出一冷清的女声。

    初七收回玩水的手,不声不响地走回屋里,倒了杯水,递到床上人的嘴边。

    裴缨的额角隐隐抽动:“松绑,我要自己喝。”

    “不。”初七拒绝了。

    在她看来,这郡主是个疯子,不能用正常人的眼光来看待。

    裴缨眸色冷淡:“怕我跑了?”

    初七摇头:“怕你作死。”

    裴缨缓缓吐出一口气,懒得与人计较般地凑近初七的手,有气无力地把水喝完。

    “容听悦何时过来?”裴缨问。

    初七道:“五姑娘说,你情绪大起大落得严重,得让你冷静一段时间。”

    裴缨从一开始的激烈反抗,到中间谁也不理,到现在的勉强平静,已经过去半个月了。

    容听悦是个什么意思!

    裴缨没好气道:“我要见她!”

    “好。”初七答应得干脆利落。

    裴缨:“……”这么容易?

    初七像是看穿了她的疑惑,解释:“五姑娘说,等你想见她时,她才会过来。”

    等容听悦过来的时间,裴缨打量着初七,蓦地问道:“你跟着容听悦,有什么打算?”

    “我们是合作。”初七将手伸到窗外,接着从屋檐下滴落的水。

    裴缨冷呵一声:“你当心被她利用。”

    “我也在利用她啊。”初七回身,理所应当道:“她利用我方便行事,我利用她给我找解药,我们都心甘情愿。”

    裴缨无语,继而蹙眉:“先前见你,话没有这么多。”

    “五姑娘说,嘴就是用来吃饭和说话的。”初七毫不在意地接话:“对了,还有涂胭脂。”

    好好一杀手,被养成了个傻子。

    裴缨持续无语。

    “倒是你,很奇怪。”初七疑惑道:“你总是想杀别人,却是谁也杀不掉,最后还想烧死自己,为何啊?”

    裴缨一愣,语气不冷不热:“你懂什么。”

    初七道:“虽然五姑娘不说,我也没问过,但我知道,你们不是常人。如果是上辈子的事,这辈子不应该好好过吗?你是医者,不用像五姑娘一般被家世所束缚,也不像我一样身不由己,你有着更自由的选择,为何要折磨自己?”

    “郡主府外的义庄,是你安置的吧?”初七继续道:“你都能为死人留一地容身之所,为何不能放过自己?”

    放过自己…

    裴缨心中动摇,口中仍刻薄道:“你是容听悦派来折磨我的吗?”

    初七道:“只是随便聊聊。反正我要是你,才不管什么前世今生,我会四处云游,悬壶济世,不过等事情了结,我照样可以四处云游,到处看看。”

    裴缨不再理会她,仍靠在墙上。

    房门被推开,“初七。”容听悦提着两个食盒走进来。

    初七眼睛一亮:“你来了。”

    容听悦把食盒放在桌上,掀开盖子,将饭菜摆在桌上,道:“你慢慢吃,我去看看郡主。”

    初七注意到,容听悦将饭菜摆放的很有心思,这样她坐下的时候,就背对着容听悦和裴缨,不会被人看到脸。

    容听悦提着另一个食盒走近裴缨,将饭菜摆在榻上的方桌上,贴心地问:“郡主想吃哪个?”

    裴缨:“……”

    刚被人喂了水,现在…又要被喂饭?

    “我不想吃。”裴缨冷冷道。

    “好,吃个炙虾。”容听悦将菜送到她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