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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掌柜见状忙抬起手中三尺长的金杆银秤,做贼心虚的拦住那年轻人的手,仍赔着笑脸,微微颔首,哑然失笑道:“这位少爷这是作甚?”

    那年轻人毫不避讳,直截了当的笑道:“自然是取回我的银两。”闻听此言,那些原本沮丧的赌徒却哄堂大笑起来,似乎方才输钱之时从未发生过一般。胖掌柜更是微微一愣,没能回过神来,身旁的两位身强体壮的打手便凶神恶煞的迈步向前,欲将那年轻人丢出赌坊。

    “哪里来的小子,这般的不懂规矩!”

    可年轻人却毫无惧色,反倒用轻蔑地眼神望着他二人,故意将其激怒。可正当二人欲动手之时,却被胖掌柜拦住,只得作罢,乖乖的退到一旁,不敢造次。胖掌柜的转过身来,又拱手对周围大笑不已的赌徒们说道:“让各位见笑了。我这金秤赌坊做的是开门生意,岂有殴打顾客之理?若是传扬出去,我这店呐,只怕要就此关门啦!”

    “掌柜的似乎还明白些事理!”那年轻人眯着眼微笑点头,摇晃着手指。似乎是在夸赞,又似乎像是讥讽。

    掌柜的嘴角微微抽搐,见眼前这位少年阴晴不定,难以捉摸,愈发警惕,但还是小心翼翼的问道:“还不知这位少爷为何要拿走已然下注的银两。殊不知这赌输了,银子就归庄家了。”

    “不瞒掌柜的,这锭银子乃是在下身上唯一的盘缠。若是就这么输给掌柜的你,只怕连酒都打不起了。”那年轻人轻描淡写的说出这般荒唐的言语,又引得一阵哄笑不息。

    掌柜的也忍俊不禁,抚掌大笑,用手中金秤轻轻敲打着赌桌边缘,徐徐说道:“话虽如此,但赶上赌桌的人都是输得起的。常言道,愿赌服输。如今少爷输了一着,我也爱莫能助。若是少爷不甘心,大可去借来些许银两再赌一次,或许能赢回自己的盘缠。”

    “只怕无论我借来多少银两,最终都得输给掌柜的你呀。”年轻人无奈的摇了摇头,徐徐抬起下巴,双手叉腰,气定神闲的望着那掌柜的,双眸闪动,嘴角浮现出一抹神秘的笑容。

    掌柜的一面用金秤前端将赌桌上所有赌徒的家当聚拢到自己身前,又用宽大的袍袖一股脑都装了,一面抬起头来微笑着回应年轻人的感叹:“若是如此,那少爷也只能怪自己的赌技不精。”

    “怪不得我赌技不精,要怪只能怪掌柜的你暗箱操作,出老千。”年轻人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叫原本喧闹无比的赌坊一瞬间寂静下来,赌徒们面面相觑,鸦雀无声,稍顿一阵,又一齐将目光抛向那做贼心虚,胆战心惊,直冒冷汗的胖掌柜。

    但这掌柜好歹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主,强装镇定,淡定的从怀中抽出锦帕擦拭着额角渗出的汗珠,又阴笑两声,先前和善的笑容荡然无存,上下打量一番这年轻人,只见他:

    二十余岁模样,正是风华好时光。柳眉难藏英杰气,星眸温蕴风流光。面如敷粉,唇红齿白,俊逸非常,虽红尘佳人亦难比其貌。两缕白发垂在双颊旁,头戴碧眼白玉簪。身高八尺,修长挺拔。着一领漆黑如墨的窄袖锦袍,领口绣银丝四君子图样,腰间松松散散的系一根白玉带,悬着一块环状祥云翡翠,腰间还别着一把白玉·肌骨扇。脚蹬乌锦飞云靴,竟无半点灰尘。

    一言一语似藏笑,一举一动皆风流。该是江湖潇洒客,白玉出自泥淖中。

    这年轻人浑身上下任何一件佩饰物件都远远不止五十两白银,却偏偏在此因为五十两不息与颇有势力的地头蛇撕破脸皮。周围的赌徒都知道这胖掌柜的厉害,甚至有的人明知他出千却不敢指认。一时间,双方剑拔弩张,火药味极重,赌徒们便一个个缩着脑袋弓着身子,小心翼翼的旁观,等待着一场即将到来的好戏。

    “观少爷穿着打扮,容貌举止,皆像是出身自大户人家,为何这般的不懂规矩?”掌柜的阴沉着脸,眉头深锁,冷笑一声,毫不客气的说道,“你道我出千,可有证据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