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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纤纤皮肤白皙如玉,身材窈窕有致,是四周人羡慕不来的好皮囊。此时她莲步微移,嘴角也噙着浅浅的笑容,朝二人走来。

    不过在不近女色的顾宜看来,她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子而已。

    顾宜抬眸面无表情地看着柳纤纤,而楚潇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见了柳纤纤便笑道:“姑娘,昨晚睡得可好?”

    柳纤纤回以浅笑,柔声道:“睡得不错。不知顾大人和仵作去哪儿了?那么久都不见人影,该不是……暗自查案去了罢?”

    她这话倒没什么好意,楚潇欲张口回她,不料顾宜面色阴冷,抢先一步:“我二人为此案焦急,并未查案,而是在房中讨论一二。”

    柳纤纤见顾宜发话,也不敢辩驳,只是悻悻地垂下了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眸中却隐隐有了怒意。

    她外表柔弱,内里却是个张扬跋扈的料,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碰着了顾宜,又像个软柿子般瘪了下去。

    她和男主沈岳一样,不过是打着正义的旗子做着伤天害理的事情罢了。

    楚潇摇首冷笑一声,不置可否。

    “顾大人,不如去盘问一下丫鬟?”柳纤纤缓和了难看至极的脸色,一张脸又扬起笑容:“定能查出当时给侯爷送水的丫鬟,若不是楚姑娘下的毒,那水就只能出在丫鬟手上了。”

    顾宜与楚潇颔首,楚潇倒是想知道,她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柳纤纤又会如何将最罪强加在自己身上?

    一阵风过,三人行在树影婆娑之间,清风拂面,掠过顾宜的碎发。

    前路未卜,楚潇立于悬崖峭壁之上,离万丈深渊仅有一步之遥。

    就算是救了自己多次的顾宜,也不完全是可信的。

    楚潇暗暗去瞥顾宜的侧脸。

    男人嘴唇微抿,见有人看他,睨了她一眼便又别过头去。

    楚潇轻咳了一声,移开目光,又专心看路。

    “到了,”顾宜来到一间厢房面前,轻咳一声,“管家说的便是这里。我不便进去,你们将她请出来罢。”

    楚潇踱过长廊,轻轻叩了叩门:“有人在吗?”

    半晌都没有反应,楚潇心里一咯噔,又将门敲重了些。

    那门依旧没有开,她眉头紧蹙,最终还是选择了猛然推开门。

    屋里有几张床,却只有一个女孩子在角落瑟瑟发抖,眼神溃散,嘴中还不住地说着:“不是我杀的人……不是我杀的人!”

    楚潇深吸一口气,慢慢地走进去,朝她伸出一只温软的手。

    “你可是当时送水的丫鬟?”

    小丫鬟连连摇头,抓住被子的一角,泪如泉滴地哭道:“不是我杀的人……不是我杀的人!”

    说罢,她跌坐在地上,抓住楚潇的衣角,哭花了一张小脸,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不断落下,不住地哽咽:“不是奴婢杀的人啊,还请大理寺明鉴!”

    楚潇将她一把拉起来,丫鬟颤颤巍巍地扶住桌沿,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低声说:“送水的丫鬟确实是奴婢,但……奴婢真的没有杀人。若是想盘问,那就当着众人的面问罢,奴婢自证清白!”

    楚潇看了看她的手腕,那手腕上有一条长长的鞭痕,已经破了皮,凝了血痂,触目惊心。

    是谁打的?

    那人为什么打这丫鬟?

    楚潇温声安慰她道:“你莫怕,我们是大理寺和锦衣卫的人,我们只不过是问些问题,你如实回答便好。”

    丫鬟猛然抬起头来,眼眸中闪着冷冽的寒光,哑声说:“不是奴婢杀的人!你们若要发问,那么便当着众人的面对质罢!但奴婢……真的不是凶手……”

    楚潇凝眸,这丫鬟说得情真意切,她大概率不是凶手,但她背后,也许有人。

    若是有人,那又是谁指使的?

    “若是她想当众证明自己的清白,便让她去罢,”柳纤纤抱着手臂笑了一笑,“也许她真的不是凶手。”

    楚潇心中顿觉奇怪,这丫鬟有些不大对劲,柳纤纤的笑,也不怀好意。

    “那便按柳姑娘的办罢,”楚潇抬眸,眼下也没有拒绝的道理,只能这样办了,“顾大人,将宁北侯府的人都找来,一一盘问,如何?”

    顾宜微微颔首。

    宁北侯府,前院。

    众人围在一团,窃窃私语。见顾宜与两位仵作来了,便一片噤声。丫鬟仆从们抖得如筛糠,生怕自己的活计出了差错,也被牵连其中。

    顾宜凝眸,面沉如水:“各位,案子紧急,需要找各位问些话。此外,当夜送水的丫鬟需要和各位自证清白。”

    人群中开始有了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这丫鬟还想自证清白?我倒想看看她是如何自证的!”

    ——“我觉得,人肯定不是她杀的。一个小丫鬟,杀人作甚?她是有多大的本事,去设计杀两个人?”

    楚潇听了这些话,只微微皱眉,不再言语。

    事情没有她想得这样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