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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月杉在打扮方面跟奚昼梦压根不是一个等级的。

    如果不是这次的主办方是奚秧,她可能会很不给面子地把池月杉的设计师都给数落一边。

    到底是临时顶替,即便奚昼梦说了很多次搞砸了也没关系,池月杉还是有点慌张。

    如果只是考试,她反而不会紧张。

    毕竟内容是她学过的,不过是检验自己的一次机会。

    但走秀完全不是她的学习范围,更别提同台的不少还是星际各星系的名模。

    饶是池月杉平时不怎么注重穿着,也会看一些星际新闻,至少能认出几张面孔。

    直到下车,池月杉还是一言不发。

    和闻星火共乘一车的兴奋早就被「我特么要上台」的害怕覆盖了。

    奚理看她脸色煞白,问了一句:“你不舒服?”

    他余光瞥向被闻星火提着裙摆的奚昼梦,颇有种埋怨的意味。

    毕竟是青春期的初次体验,也不能太过火吧。

    奚昼梦知道他在想什么,经过奚理的时候嗤了一声:“哥,我还是个柔弱的omega。”

    站到一边给门童看请柬的闻星火一个趔趄。

    奚理抽了抽嘴角,心想:什么意思,想告诉我你昨晚很克制?

    红萨都快疯了,她打针的时候手都在发抖啊!

    此刻另外一个当事人魂不守舍,蔫蔫地站着,像没被浇水的小花。

    奚昼梦伸手还犹豫了一下要不要牵池月杉的手,最后还是折中,拎起了池月杉衬衫下摆的垂落的绸带蝴蝶结。

    “这就怕了?”

    她总是很擅长戳池月杉的痛点。

    池月杉下意识地反驳:“谁、谁怕了。”

    奚昼梦:“谁说话是谁。”

    池月杉哼了一声,前面的男仆领着他们从花廊走去,两边的草坪上还有提前入场的宾客,举着酒杯调笑的大有人在。

    每个人都盛装出席,池月杉这个时候才恍然发现闻星火跟平时比也像是打扮过的。

    奚理跟闻星火还在看请柬,“你问问吧,不过应该不会排错的,我找找奚秧……这么多人……”

    闻星火:“没关系的大哥,我自己去问。”

    四个人前前后后,在岔道的指引牌显示左边是准备室右边是宾客席的时候,男仆伸出手,示意奚昼梦往右。

    奚昼梦:“我往这边。”

    男仆看了眼她的打扮,又看了眼捏着身份牌的池月杉。

    奚昼梦:“走吧。”

    她主人的架子端得很优越,捏着的蝴蝶绸带是池月杉衬衫的亮点,也是奚昼梦为什么会选择买下的原因。

    她偏爱丝绒的材质,红丝绒最好,这个衣摆的绸带在这个时候仿佛变成了牵引绳。

    奚昼梦走在前面,池月杉觉得自己像被遛的狗。

    她不甘示弱地拉了拉绳,“你过来干什么?”

    奚昼梦目不斜视,长长的裙摆自然有人在后面跟着托住,为美丽的小姐效劳是男仆的职责。

    “我来看看有没有人临阵脱逃。”

    她的话总是带着几分凉薄,池月杉以前没觉得,是因为这人的风评总是跟梦中情o挂钩。

    大家在看到这个词总会下意识地跟温柔、端庄、美丽划为等号。

    偏偏奚昼梦只有美丽。

    别人眼里她的温柔是学生代表发言的限时表现,不过是一层精致的糖纸外观。

    端庄是大家的滤镜,她的礼仪也随心所欲,在需要腰板挺直的场合也要软踏踏地靠着椅背。

    不少的omega都想要学她,最后黯然地发现礼仪在绝对气质和颜值上只是陪衬。

    对奚昼梦来说连锦上添花都算不上,毕竟她是最华贵的锦缎,也是最名贵的那朵花。

    对其他omega来说,礼仪是必需品,成为这个人的一部分。

    奚昼梦只是奚昼梦。

    池月杉没松手,这红绸缎结成的长线蝴蝶一头攥在她手上,一头被奚昼梦捏起,像是命运倏然绑定的红线,让人违抗不得。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松手,甚至在这一瞬间读懂了这句话背后的深意。

    奚昼梦好像是怕我会害怕。

    也可能是我想多了。

    池月杉甩了甩绳子,直到她进了化妆室,被设计师造型师化妆师围住,红绳的那一端才松开。

    池月杉换了奚昼梦给她的衬衫,奚昼梦的裙子,奚昼梦给的内衣内裤。

    她抚摸着自己身上隐秘之处的痕迹,四面都是镜子的更衣室外面能听到脚步声。

    她默默地换上衣服,却觉得奚昼梦的气息依旧无处不在。

    好奇怪。

    好像被占有了,可是我是omega,怎么可能被另一个omega占有呢。

    偏偏我还不讨厌……

    大概是奚昼梦在,这帮挑剔的设计师没有再大声地说话。

    坐在沙发的贵族小姐明明只是低着头看杂志,却给人一种惊扰她会死的感觉。

    奚昼梦闭了闭眼,发现自己依然能清晰地感知到池月杉的气息。

    包括池月杉似有若无的情绪。

    这家伙还是很紧张啊。

    奚昼梦蹙了蹙眉,却不懂为什么会这样。

    ao结合也不会有如此亲密的情绪一体吧?

    这是单方面的,还是双方的?

    对不喜欢跟人用亲密关系的奚昼梦来说,这种感觉让她烦躁。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后颈,新的抑制贴是红萨送过来的木棉花纹样,连带着气味都是。

    这个家庭医生年纪有些大,看奚家孩子的目光仿佛在看很小的孩子。

    她一直很关心奚昼梦的身体,包括奚昼梦分化后无法接受自己长了多余玩意的那段时间,都是红萨在照顾她。

    当年的鸡飞狗跳奚理心有余悸,奚昼梦的生母褚靖那年还没养成去疗养院逃避贵族聚会的习惯,更是为奚昼梦这个德性操碎了心。

    这个秘密也就奚理、红萨还有褚靖知道。

    毕竟奚昼梦的报告依然是omega,她的那个原本是alpha的器官,被当成了缺陷。

    红萨当年就提过家族的遗传问题,只不过那时候虫潮来袭,奚明光压根没办法回来,就这么过去了。

    红萨现在头发都白了,她也没再继续住在奚家,被奚理请回来后,清晨又跟奚昼梦聊了很久。

    一夜没睡的奚昼梦有些困,但她精神很好。

    可能是天生精神力s的天赋,她盯着自己新做的指甲,意兴阑珊地看着检测试纸,对戴着老花镜的红萨说:“肯定和原来一样。”

    是个omega。

    一个长了不属于omega的器官,却没有omega发情期的omega。

    披着抓绒斗篷的美丽少女在晨光中喝着咖啡,她的笃定让红萨失笑,对奚昼梦来说,红萨反而是最长辈的那个人。

    这具身体的alpha母亲奚明光实在是很少回来,母亲褚晶身体不算好,人脾气也古怪,不喜欢待在家里。

    奚理就是个金毛的二哈,废物一个。

    头发花白的退役alpha军医说:“那不是发情期,就是易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