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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快亮的时候,他们已回到了市区。

    穆陆源为了尽量把车开得平稳,车速慢得破了自己记录。

    他从14岁摸车上路开始,就是个基因型飙车党。地下黑车赛也没少参加过,今年拿了本儿更是张狂,车速至少是限速极限。

    可是,这一会儿,他竟然真心地想慢一点。

    再慢点。

    身边的这个女人,睡容怎么会这么养眼?

    那双染血的靴子,穆陆源帮她扔了以后,她就这么一直睡着。

    大概是惊恐过度,累极而眠,睡得很沉。

    她的湿发几乎干了,拢到耳后,眉眼清透得像个孩子,皮肤很白,鼻子从侧面看有一条完美倾斜的弧线,睫毛长长地安静垂着,很美好,而且真的看不出来,她到底多大。

    不过刚才别人称呼她什么总,应该比自己大一点吧,他想。

    最后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车竟然穿过了城区,驶向一座高架,直插向城郊入海口的人工湖而去。

    那是他有时会去观星的地方,却从来没有带人来过。

    就是死党塔塔他也嫌吵,还没来得及让他搬帐篷和装备来练过。

    大概快了。

    他转头看了看东边的方向,一簇光芒已在她那边的车窗一点点穿透过来。

    穆陆源忽然有种奇怪的预感,他常常对那些在途破事儿格外开觉,一觉一个准。

    佛说这是见性。

    人们说,这是乌鸦嘴。

    穆陆源说,这是活该你聪明。

    待得缪好时从渐渐刺眼的晨光里醒来,她的车窗已经被摇了下来。

    凉风习习而来,吹开她的惺忪视线,窗外一轮新日,忽然从像是海平面的地方喷薄而出。

    只是几十秒的时间而已,却像一个重生,辉煌灿烂,无可言喻。

    所有幽暗,都会被这明亮的一片空白,倏然溶解,那该多好?

    这大概,就是此刻她最想最需要最希翼看到的景象了吧?

    缪好时蓦然回过头来,望向这个载她来的,陌生人。

    本来这该是充满丰富内涵,仰望天神下凡一般的一眼(按正确剧本走,勿魔改)。

    可是,她视线聚焦的一瞬间,风也从两边车窗冲了进来,还打了个旋儿,把对方2个月没剪预备放假后修成新版莫西干发型的头发也都聚招过来,把这张天颜,遮了个干净全面。

    穆陆源的预感向来没什么差池。

    这正常凝视的8秒钟,风没有终止动作,缪好时只好收回目光,再看下去就失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