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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乐愉实在是害怕极了,他的这种温柔。

  顷刻之间,绊住她血水里泡过、火里练过的心,那从炭火中刚刚取出,鲜红灼热的心,遇上这样的温凉如水的包围,化成了绵薄的雪花。

  又恨又软的那颗心,终是泣不成声。

  顾长宴愣了片刻,心中如凌迟,绞痛着。眼神里划过一抹担忧。

  她终究是没变,即使是提着刀来找他索命,却迟迟下不去手,给了暗杀机会。

  那一刻,他其实知道风乐愉早就来了,他等了她许久。

  他想,如果风乐愉一定要这条命,便给她也无妨。

  这天下,本就有风乐愉一半的份。

  可风乐愉犹豫了,浑身颤抖。那青风剑于她而言,似乎没了用处。

  所以他只能激怒她。

  风乐愉还问他:“你可曾爱过我。”

  终究是妄念太深,执念太重。纠缠的绝望盛开出朵朵黑色的曼陀罗,绽放着积聚已久的憎恨与怨毒。

  顾长晏紧抿着唇,一双眸子黑沉沉的,如暗夜之海,面上神情莫测。

  自己爱不爱她,无从得知。

  年少的他,只知道要得着天下。

  情情爱爱,和他没了关系。

  发扬踔厉、安富恤贫、安邦定国、爱民如子,才是他的一生。

  他还是用了一张冷光冽然的脸,绝情的告诉她:

  “没有,从未有过。”

  他一字一句,回得凶狠,后四个字,尤其拔高了声音,很是阴冷可怖。

  风乐愉顿感摧心剖肝,踉跄后退了两步,绝望的望着他,霎时面如死灰,宛若被人猝然重击,震碎了心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