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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雄伟百丈,气势恢弘,清晨之下的城门仿若处于云端,飘渺虚幻;又好似沙场上的铜甲铁军,牢不可破;朝霞中的琉璃片瓦,闪闪泛光,城上城下的的士兵如兵俑般肃穆而威严,悬于半空的飞星二字灵气涌动,望之生畏,念之生敬。

    崔忆初沉默着坐在端木靖的身侧,经过厚重的城门,感受着万众的瞩目,直抵达宫城之外,方一跃而下,头也不回地道:“你照拂过我,我救过你命,两不相欠,后会无期。”

    “晓初——”端木靖匆匆跑下车,惊慌着追了几步,然终是受了伤,神经放松的刹那疼痛袭来,直接晕了过去。

    “殿下——”

    那银色身影上前一步接住,惊惧着唤道,周天远远见此,捂着嘴重重咳了又咳,方无奈地摇摇头,目光看向远去的崔忆初,便是此刻因为她的离开而乱作一团,她也不曾转头望上一眼,可见其心是有多硬,多狠,这样的人注定不是殿下的良配,走了也好。

    飞星大街,崔忆初沿着来时的路径直走在这条主干道上,四周皆是雕楼玉砌,琉璃碧瓦,朱漆大门,石狮守家,不需多问她也能够明白此处必是飞星国中的达官贵人居所,果不其然,不远处周府两个大字遥遥在望。

    一路西行,不多时眼前的场景有了变化,一条横向的月空路出现,她向右一拐,便看到这条路的街道两旁饭馆、酒楼、布庄等商铺临立,人来人往皆乘车出行,男子风流,女子端庄,再往前又看到了诗舍、书屋、茶楼,可见此路是那些贵人的消遣之所。

    “还真是会享受,对得起短短几十年的光阴了。”她冷笑嘲讽,脚下却是不停。

    越是往西越是安静,西城门若隐若现之时,道路两侧出现一扇扇院门,房屋说不上破旧,却也能够看出久经风霜,随意选择了一个方向,径直前行,才看到一座破旧的石墩,其上写着西五胡同,她只扫了一眼,继续走着,却没发现那石墩在她路过时有瞬间的晃动。

    叩叩——

    没多久,她站在一扇有些散架的黑木门前轻轻敲着。

    “来了——”

    苍老而慈祥的声音于其内响彻,她冰冷的面容在听到之时,脸上的冰霜有了融化,嘴角扯着淡淡的弧度,安静和美的笑容首次出现在这张绝美的脸上。

    “你是?”开门的是一位灰布长裙的老妇人,花白着发,浑浊的双眼布满风雨的沧桑。

    “大娘,您好,我叫崔忆初,不知能不能租您个屋子?”她眉眼弯弯,言语间的温柔仿若并不是出自其口。

    “崔?姑娘是断思崖的人?怎么不回去?反来我老婆子的门前?”老人家松了口气,好奇地道。

    “不!我不是断思崖的人,是外乡来的,至于姓氏也实属凑巧。”

    “哦!原来是这样,我老婆子常年守家,也不知这世上诸事,只以为只要姓崔就都是那儿的人,姑娘莫怪!”

    老妇人让开路,带着崔忆初走了进去,慈祥的声音在院落之中回荡,她却好似并未听到一般,只看着这院中的一切,杏眸中有说不出的追忆。

    “这间屋子还空着,有些简陋,姑娘若不嫌弃就住下来,一月给五十文钱就好。”

    “这是西厢?我看那间也空着,不知能否住那间?我给您一两,行吗?”

    “主屋?不行,那里有人住了,虽然许久没回来,可老婆子总觉得她还会回来,不然这样,你若是觉得西厢简陋,就住东厢,那是我的住处,倒也干净整洁!”老妇人神色有些晦暗,坚定地摇摇头,而后又略感歉意。

    “不用!那就西厢吧!有劳了!”崔忆初说着拿出一两银子放到她的手心,走进屋,关上房门之时,于门内望着老妇人蹒跚的背影,清冷的眸光透着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