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过去(2)

“弟弟好可怜，妈妈你对弟弟不好！”杜芃指控，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碰碰杜远有点微凉的脸颊，“弟弟不要哭啦，姐姐回来啦。”
杜远又恢复了木然的表情，只是不知是有意无意，他的脑袋，微微朝杜芃的方向侧了一下，眉眼之间，好似有了点笑意的模样。
“真神奇耶。”杜母惊讶的说道，“之前哭得那么凶。”
“所以我才说，弟弟肯定是想我了嘛。”杜芃笑得好得意，“我和弟弟永远不分离！”
她这句话，就像是一句预言。
之后尝试过多次，只要杜芃离开杜远身边超过一定得时间，平日里总是默不作声的杜远绝对会嚎啕大哭。这就像是一件神奇的无法用科学解释的灵异事件，那么小的杜远，不粘妈妈，不粘爸爸，只粘姐姐。
杜芃四岁的时候，父母送她上幼稚园。
那个时候杜远已经会说一些简单的字句，不过还是很少开口，大多时候他都老老实实的跟在杜芃身边，蹒跚着小身子，摇摇晃晃的拉着杜芃，咿咿呀呀的不让杜芃离开。
“弟弟乖，姐姐今天要去上学啦。”杜芃也好舍不得跟弟弟分开，可是妈妈说不读书要变成文盲的！以后她要是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就很丢脸了！
而且等她学会了读书写字，还可以教弟弟！杜芃一想到这事儿，就觉得好有成就感了！
杜远也不答话，就只是拉着杜芃的衣袖，不让她走。
“实在不行，我们多交一点钱给幼稚园。”杜母简直看不得自家儿子可怜巴巴的模样，“反正幼稚园又没什么大事，让老师多照看一下就行了。”
“老婆，你忘了儿子还要吃奶吗。”杜爸黑线，弯腰抱起杜远，“儿子乖，姐姐只是出去一会会儿，很快就回来了。你乖乖呆在家里等姐姐回来行不行？”
杜远看了杜爸一眼，又转头看着杜芃，不甘心的扁嘴，但是却没再说什么。
杜芃不舍的看了杜远一眼，一步三回头的踏上了校车，趴在窗户上，巴巴的看着杜远离自己越来越远。
“哇哇哇……”杜芃终于还是没能忍得住，大哭起来。
她不为陌生的环境恐惧，只是舍不得离开朝夕相伴的弟弟。
杜远不太喜欢搭理人，杜芃离开家之后就越发的沉默。自己趴在垫子上玩积木。杜爸上班去了，杜妈拿着吸尘器在家里做卫生。
每隔一会儿，杜远就抬头看看大门，然后低头。然后又抬头看看大门，又失望的低头……
杜妈看着杜远这个样子，差点心酸的落下泪来。
女儿第一天上幼稚园，她也很舍不得啊，就跟失了魂似得。
“弟弟要乖乖的，姐姐很快就会回来了。”杜母摸摸杜远的脑袋，温柔的说道，“姐姐很舍不得你的。”
杜远懵懂的点点头，又低着头慢吞吞玩积木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小时候的经历在他还未有意识的时候就留下了阴影，他小小的世界里，好似除了姐姐，就只剩自己。别人走不进，杜芃也出不来。
虽然是真心把他当做自己的儿子，不过这个样子，真的没有问题吗……杜母忧心的想着。
下午三点，门铃准时响了起来。杜远早早就等在了门口，不过由于身高限制，他只能恼怒的瞪着大门，觉得太妨碍他亲近姐姐了。杜母从厨房里小跑出来，见杜远焦急的垫着脚尖想要把拉门把手，不由得好笑，走过去一手牵着杜远，一手将门打开。
杜芃灿烂的笑容终于出现在门后，他等待了一整天的音容笑貌，终于再度浮现在眼前。杜远蹒跚的扑到杜芃怀里，咯咯的笑着。
只有这个时候，他才像一个普通的小孩子一般，笑着，依赖者，撒娇着。
杜芃费力的抱着杜远——她自己都还是个小布丁呢，也抱不动杜远，只能牵着杜远软软的手，看着杜远一颠一颠的走着：“弟弟有没有想我。”
“有~”杜远奶声奶气的回答，“想姐姐。”
“弟弟乖。”杜芃从兜里掏出两颗大白兔奶糖，“这是幼稚园中午发的糖果，我都没有舍得吃，留给弟弟！”
杜母好笑：“芃芃，弟弟牙齿没长好，不能吃糖。”
杜远和杜芃脸上同时露出失望的表情。姐弟两的表情简直神同步。
“没事儿，我准备了甜甜的米粉，你们一人一碗啦。”杜母将杜芃背上的小小书包取下，让两人坐在特制的座椅上，从厨房端了两碗米粉出来摆在两人面前。
两个小布丁早已经习惯了这一切，杜远挨着杜芃坐得好近。杜芃笨拙的舀起一勺米粉，自己尝了一口，然后递到杜远嘴边。
杜远“啊呜”一声长大嘴巴，乖乖吃下，脸上的表情好生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