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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侯爷最擅长的便是一对多的团战。

    忠勇候府虽说日渐没落,但家底仍在。在他和大哥俊凯,还有郝毅小的时候,太夫人就针对他们做过训练。只是后来从战场上下来之后,他心里有了阴影,已经多日未练,招式之间有些生疏而已。

    宴叔却不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

    他一心想尽早的结束战斗,所以动作间尤为狠辣。不过四五招,自觉试探出了小侯爷的功力之后,便想把他逼下马。

    五人都骑在马上,如果单他掉下去,敌高我低,那他的劣势将瞬间涌现。

    小侯爷仰躺在马背上,眼疾手快地躲过宴叔的利剑,然后在他来不及抽出武器的时候,迅速的拔出腿上绑着的匕首,朝宴叔身下的马屁股上插了过去。

    一对多的团战,讲究的就是心细和决断。要看准他们动作之下的弱点,出手要快狠准。这话说着容易,但要在敌众我寡的情形中保持镇定冷静,就已经很难了。光是‘看’这一字,他就曾训练了接近一年的时间,才得到太夫人的肯定。

    所以小侯爷的此番动作几乎发生在眨眼之间。

    马匹吃痛,仰着上半身朝天悲痛凄厉地嘶鸣。宴叔脱离脚蹬,借住旁人的助力从几近失控的马身上跳了下来,连连后退数步才站稳。

    此波宴叔吃了亏,接下来他也不敢大意,又叫了两个人上来,才持剑过去。

    再怎么擅长,也禁不住对面六个人一心一意地围攻他,不多时小侯爷渐渐落于下风。

    直到宴叔瞅准时机,在他的注意力被另外五人分过去的时候,一剑刺向他的马,小侯爷没注意,直接被马从身上甩了下去。他在地上翻滚了两下,才摇摆着站定。

    杆枪已经失守,短刀和匕首也被打落,小侯爷手中拿着剑,看着五人驾马团团围住自己,面色泰然,脸上没有丝毫的胆怯。

    李昭玉站在外围,看他依旧在坚持,像是想到了什么,轻蔑地一笑,“倒是小瞧你这‘小鬼儿’了,看来你比你爹强得多,至少还能拿着剑顶上一段时间。”

    文人过招,用的自是‘语言’这把武器。

    果然,小侯爷闻言,怒从心起,抬剑指着他,“你住口!你个大魏的叛徒,不配提起我爹!”

    宴叔知道李昭玉还没有彻底放下心结,此时被人当面这么喊,怕他再犹豫,闻言直接一剑朝小侯爷的背部砍去,想阻止他接下来的话。

    小侯爷躲闪不及,肩膀处被他的剑狠狠地划开一道伤疤,整个人也被打的半跪在地。被剑锋剪下的碎发围在他的后肩处,又随风回旋着落下。鲜血顿时从伤口处奔涌而出,染红了周围的衣服碎片。

    对面的人群中,青莲隐在偏僻的角落,欲出手相救。

    下午事态紧急,他已经用青崖门的身份,和她见过面。她自是认得他是何人。

    可又被小侯爷的眼神止住。

    他以剑撑地,艰难地站了起来。

    夕阳西下,山边的最后一点余晖映在他的身后,红的发紫的暮霭散成不规则的形状,一片片的在地垂线上出现。

    四周都是空荡荡的山地,风忽然大了起来,吹起他发冠下的乌发,和脚边的衣摆,加上他肩膀处还在沥沥流血的伤口,和脸上不屈的神情,颇有一种战损残缺之美。

    今日的小侯爷完全颠覆了李昭玉对他的印象。

    如若寻常,他倒有意去结交一番。可此时非比寻常,两人完全是敌对的状态,同时李昭玉也明白,如果今日放任他离开,那来日忠勇候府在他的带领下,将是自己和西疆的一大劲敌。

    李昭玉对着宴叔使了一个眼神,示意他迅速解决此人。

    宴叔了然,直接抽出马鞍上系着的短刀,朝小侯爷的背部狠狠地插下去。

    “住手!”一声尖利的女声随着哒哒的马蹄声,自远处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