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你看我是不是得罪范静娴了?”◎

    郝毅和秀秀过来拜见那天,正是好天气。

    这是两人婚后第一次正式拜见太夫人,所以双方都格外重视。就连齐薇也从她那个小院子走出来了,安静地和甜甜一样,坐在下首位置。

    郝毅刚进入大厅,看到坐在上首的太夫人和侯爷,眼中酸涩再也忍不住。他快走两步到中间,朝着他们跪下来,“不肖子孙郝毅,拜见太姥姥,舅舅。”

    太夫人抬着微颤的手,示意他起身,等了会才说话,“来了就好。”说着她看向秀秀,“这就是你新娶的媳妇儿吧?”

    “是,”郝毅起身握着秀秀的手,“来见过太姥姥和舅舅。”

    两人又正式的跪下,朝着他们磕了头。

    午饭是大家坐在一起吃的,看着郝毅动作间都在对秀秀嘘寒问暖,再看向只顾着自己吃饭的童俊书,甜甜觉得师父的那番话简直是胡扯。什么会喜欢上她,就童俊书这样的人,能喜欢上自己才怪了。

    她的目光太过于明显,看的童俊书有些心虚地帮她夹了个鸡腿,“快吃吧。”

    甜甜没好气地看他一眼,那么大的鸡腿,难道让她在众人面前用手去啃啊?

    到最后,那个鸡腿她也没碰。

    让童俊书郁闷的,在饭后散步的时候皱着眉头问,“郝毅,你看我是不是得罪范静娴了?她都瞪了我好几眼了。”

    郝毅道,“我想,应该是因为你给她夹了一个鸡腿吧。”

    童俊书有些不理解,“一个还少啊?太奶奶还在呢,我总不能两个都给她吧。”

    郝毅:“...我的重点是‘鸡腿’,不是‘一个’。”

    童俊书理所当然地道,“鸡腿怎么了,那可是鸡身上肉最多的地方了,也最好吃。她平时最喜欢吃鸡腿了,我夹给她有什么问题。”

    “没问题,是我有问题,”郝毅无奈地说了句,然后岔开了话题,“听说下午在你院里还请了很多人过来?”

    说起这个,童俊书简直气不打一出来,“还不是范静娴搞出来的,从桌椅摆放到甜点茶具,她亲自过问的,连邀请函都是她写的,派人一个个的发出去。这几天忙得连和我说话的时间都没有。”

    “什么时候开始?”

    “还有一个多时辰吧。”

    看秀秀正在和甜甜忙着准备,郝毅不想和他多说,“那我们也过去帮忙吧。”

    随着时间的临近,最先过来的竟然是聂奇瑞。他向四周看了一圈,“就我们几个啊?”

    秀秀摇头,“听娴儿说请了不少的人呢,是你来的太早了。”

    聂奇瑞笑笑,“我这不是想着你们都在这,好过来凑个热闹嘛。这边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不用,”甜甜道,“都准备的差不多了。表哥你就别忙了,歇会吧。”

    聂奇瑞道,“行,那我就偷个闲,出去转转了?”

    甜甜只当他是觉得单独和她们两个女子在一块不妥,便道,“去吧,我刚才看到小侯爷他们好像去了临湖那边,你去看看。”

    听到她的话,聂奇瑞心中一喜,迫不及待地去了花园对面的湖边水榭处。可惜那处空空,并无一人身影。他失望地坐在上次见到她时,她垂钓坐着的位置,趴在栏杆上,静静地看着无波的湖面。

    手下栏杆处的暗面凹凸不平,像是被刻了什么。

    聂奇瑞向外伸头,才看到栏杆的阴暗面下,像是被人用指甲磨出了一个字。

    生。

    生活的生,生存的生,生死的生。

    想到初见时,她脸上的神情平静的犹如眼前的湖面一般,可却不知在这毫无波澜的湖面下,竟藏着如此之深,足够掀起壮阔波浪的暗潮。

    聂奇瑞的心尖痛了一下。

    他想把那个字抹去,刚用了些力气,周围的木刺就扎破了他的指腹。他的指尖一痛,手本能地向后缩了一下,鲜血从中间流出,凝成一滴血,滴到了下面的湖水里。

    红色的印记瞬间被湖水吞没,消失不见。

    他呆呆地看着湖面上被那滴血砸出来的水纹,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

    身边跟着的小厮发现他的异状,忙过来询问。聂奇瑞反应过来,很快恢复正常,“没事,小侯爷那边应该开始了,咱们回去吧。”

    两人回去的时候,童俊书的院子里已经来了不少的客人,大部分都是京都中各官家和富商子弟,这次对聂奇瑞来说,简直是和他们打交道的大好机会。按照往常来说,这样的聚会,他是没资格参加的。他立刻明白过来,娴儿特意让他过来的意图。

    聂奇瑞收拾好心情,笑着走了进去。

    院中正热闹,有十多个人围在一起,正中间坐着两个人正在比赛扳手腕。因为使力,范旭武涨红了脸,拼命地想要赢过对方。而童俊书站在一旁,充当裁判,和其他人一样为他们两个加油助威。丝毫看不到远处假山上的亭子里,甜甜正面无表情地瞪着他们。

    秀秀帮她倒了杯水,“我看小侯爷好像玩的很开心,你别生气了。”

    甜甜接过水杯,仰头一口气喝了个干净,“他把我的心思全毁了,竟然还鼓动人去扳手腕,他怎么不去操场比射箭啊!”

    话音刚落,对面已分出了胜负。

    因为落败,范旭武很是不甘,“我是刚才喝了酒,没有力气罢了。我要和你再比别的。”

    童俊书闻言,爽快地道,“好啊,要不比射箭吧,我现在就让人去准备。不过这局算是你输了啊,愿赌服输,你欠秦洛一匹良驹,大家伙可都是见证人啊!”

    此话一出,周围人顿时附和。

    尤是范旭武对面名唤秦洛的少年,得意地仰起头,“哼,手下败将。”

    气的范旭武登时答应,“欠就欠,下局我一定赢回来!”

    “好!有骨气!”童俊书喝道,“走,去操场,咱们射箭!”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院子,连带着郝毅和聂奇瑞也跟了过去看热闹。

    甜甜气的捏紧了杯子,“你看吧,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秀秀道,“没事,有夫君和奇瑞哥在,不会有事的。再说小侯爷能和大家相处的如此融洽,不正是你办这次宴会的目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