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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拖拉机轰隆隆的响,震得楚娇耳朵有点嗡嗡叫。

    她坐在露天车厢的靠背椅上,婆婆特地给她垫了一块海绵垫,还给她拢了一个小火笼。

    这在匀城很常见,小孩冬天上学会经常提着。

    用竹篾和老式的坛子盖做成,手巧的篾匠会做得格外好看。

    小火笼里烧着木炭,暖烘烘的,婆婆还给她埋了两个紫心的红薯烤着。

    楚娇膝盖盖着大牡丹花的四方小毛毯,双手烤着小火笼,不觉得冷,倒是有点热。

    虽然有原主的记忆,可原主并没有在农村生活过,这些东西也都是第一次见。

    对楚娇来说这些东西也很新鲜。

    匀城不是平原,抬头见山,低头望田。

    田里钉着桩子,放牛放马。

    高高低低的瓦片木房紧挨着,村里的路都很泥泞,只有主路铺了水泥。

    “新娘子新娘子!”

    “快看傻小子的新娘子!”

    小两口还没出石板村,村里的小孩就围上来看稀罕。

    在宫里冷寂久了,楚娇倒是喜欢这样的热闹。

    她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大白兔奶糖,递给那些孩子:“别碰着了。”

    拿了糖的孩子们一哄而散,拖拉机继续“突突突”前进。

    出了村子,路面坑坑洼洼都是水凼,拖拉机也跟着忐忐忑忑。

    二十来分钟才到凤仙村。

    凤仙村村口有一棵高耸的金钩树,约莫也是有几百年了。

    这样的百年老树在匀城很常见。

    村口停了一辆很扎眼的桑塔纳汽车,虽然沾了不少泥巴,但挡不住孩子们的好奇。

    一个个趴在车窗上,摸了又摸,看了又看。

    嘴里喊着长大了也要买小汽车,很热闹。

    村口也有几个拎着火笼,一边织毛衣纳鞋底,一边看新鲜的。

    听到拖拉机的声音,都看了过去。

    “啧,这千金小姐还回门呐?我以为不回了呢!”

    “六千多的彩礼,果然城里养的就是不一样。”

    “这话酸的,当初咋不把你女儿也换换呢?”

    几个女人七嘴八舌,话里话外都冒着酸气儿。

    自从楚娇被送回来以后,这凤仙村就传出是楚娇妈故意偷偷换了女儿,让女儿在城里享福。

    这种传言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十里八乡就都知道了。

    楚娇妈一个死的了人,还要受这种的污蔑。

    “娇娇别动,我来!”

    “妈说,不能让你干活,手会疼。”

    拖拉机在村口停好后,楚娇把小毯子叠好,起身拎着东西准备下来。

    岑九思大嗓门一吼,吓得她一个激灵,大手麻利从她手上接过东西。

    楚娇哭笑不得,看了看拖拉机的高度,一路上过来溅了不少泥巴。

    她今天回门,婆婆特地让她穿的新衣服。

    这种呢子面料很容易洗坏了。

    “九思,我下不来。”

    她站在拖拉机上,有些手足无措。

    一头乌黑的长发编了个马尾,耳鬓有几缕碎发飘扬,肌肤赛雪。

    脖子上围着一条米色的毛线玉米粒围巾,依旧显得她脖颈修长,白皙诱人。

    “来!”

    岑九思听到媳妇儿说话,放下东西,转身朝她伸出手。

    “新娘子要抱抱!羞羞羞!”

    围在晒坝上的孩子们起哄。

    楚娇脸颊一阵发烫,岑九思手臂很有利,抱着她像块棉花糖似的。

    双脚落地后,楚娇从口袋里抓了一把大白兔奶糖分给那些孩子,这才没有继续围着两人起哄。

    “我来我来!你别动!”

    岑九思忙前忙后把东西都取下来,楚娇几次想动手帮忙都被制止了。

    她只好乖乖站在一旁,从口袋里摸了一块奶糖剥开放进嘴里,她还没尝过呢。

    奶糖一入口就飘出浓郁的奶香,甜丝丝的。

    “九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