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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人亦可修道,只看与仙有缘无缘。在好久,是好久以前,有一人小孩曾经亲眼目睹最后一位真神仙遨游太虚之后,天下间就再也没有神仙了,如今的神仙都是假神仙,尽管修为再高,也是半仙之躯。我的记忆不全,记不清很多事情,但是我记得那个小孩就是我师尊!”

    神仙还分真假?

    内外事,内外自有区分。

    何况……

    假神仙这说法太过于无稽之谈了。

    这牛皮吹得倒是响,听着也是那么回事,直情就是一早就编好了故事专门用来坑蒙小孩。一路相处下来,就论不要脸无出其右,崖子姜当然是不尽信。

    连他的无别功都没能看出名堂来,其他方面,崖子姜只能呵呵了。

    死活不相信就对了。

    “以天地气元调内息……”崖子姜正要说出自己见解,可他说到这里好像想起什么来,他猛然一醒,脑子一热就想到了其中有不对劲的地方,既然神仙分真假,那么它说的故事也分真假,崖子姜改口问,“你说的他们,到底指的是谁?”

    扯犊子,扯不出可信的地方,崖子姜逮到了病句,一直期盼的好戏可来了。

    看它怎么圆这个谎话。

    总觉得此话里有话,所以崖子姜特意加重‘他们’二字语气。

    然后面观言谈。

    山水画可不是这么想,既然崖子姜来了兴趣,那么方向就找对了,接下来才是谈价格的时机,他徐徐出言,“早不如巧,给别人机会同时也是给自己机会!买卖自然数把钱给了,后面的自然而然……”

    动机非常明确。

    崖子姜极度鄙视这个认钱不认人家伙。

    买卖是离不开钱。

    啥也没干就想要钱,搁哪也说不通道理。

    一个人三句话不离钱财,就里头很有玄机。

    崖子姜耐不住好奇,他想了解财奴,以后就有对付财奴的方法了,他就随意和气说,“你继续讲故事,假如故事讲得好,那么之前的账是可以一笔勾销地!大不了,你不用退我钱就是了”。

    其实,崖子姜也耍了小心机,他只需一言不发,静待好花如何传香,他随时以一个狗屁不通的理由来应付它那些狗屁不通的故事。

    山水画细想,既然这法子行得通,有钱可赚,便可接着再往下捋一捋。

    “那你可听仔细了……”

    “师尊说,人间最后一位仙人叫莫阳启,后世尊称为无启仙人,自从无启大仙道法大乘头顶金光升天遨游太虚之后,天就塌下来了……是的,你没有听错,天是真的塌下来了。如今的人间是天浩辟地,也就是说你现在所看到的天是二重天,也许是三重天也说不定”

    “既然天塌了,自然没有登天一说,天道崩塌了,天序就乱了,天道昭昭,无论常臻,后世人证不了道,也没有羽化飞升之说,所以后世人再没机会参破天道玄机成不了仙!后来无启仙人座下其中一名弟子创立了鼎鼎大名的扶摇,万年前曾与神秘的女南一族斗个你死我活,这些事迹有踪迹可查,不信你问问守山那个老小子,那小老头修为不高,但是他勤勤恳恳,也快功德圆满,无限接近真谛。师尊封山之前将我的一部分记忆尘封在某个角落,要不然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我都能完完整整给你一一讲解!至于……”。

    什么神格。

    什么元神。

    这些东西,崖子姜也确确实实从老爷子哪里听说过。

    也许就在于神与仙之差。

    可是崖子姜听来的可不止这么些。

    什么天地法相。

    什么魂环化象。

    什么真璞浮生,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可太多了。

    但是呢。

    又关他屁事。

    故事一套一套的编,牛皮吹起来比起家里老头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之前是高估了它。

    冒失了。

    风语物志,故事全靠自己编,然而他早已习惯了王八念经,就这种破烂玩意崖子姜少说也听过十个八个。它念它的经,崖子姜想自个事儿,听不入耳崖子姜等它讲完才一连串做了三十二个惊叹不已的表情敷衍了事,然后,就没然后了。

    一个小滑头,一幅成了精的画。

    传神会意间交锋,却有着互相怀疑的意思。

    言多必失是个道理。

    也永远是个道理。

    瞧见崖子姜这幅样子,它也只能摇头叹气。

    说到底就是牛皮吹大了,哪怕是真的,一时间也难以使人信服。因为是真的,山水画一点也不觉得尴尬,它感慨万分,“英雄悲慨凄美,狗熊慷歌未彻啊!”

    崖子姜好不给面子臭骂它一顿,“慷你娘的臭屁慨!”

    崖子姜骂人了,它也豪不客气回怼,“我天生没娘!这句话用在你身上才是最合适不过了,哈哈……”

    “哈哈……”

    崖子姜是笑不起来。

    一提起爹娘,崖子姜顿时板着黑脸,没生好气,骂人不成,反变成了揭自己伤疤,简直自找没趣,崖子姜服了。

    听完了那一番敲击心神的话。

    谁也不愿提这些,崖子姜问它,“听着满山遍野的厮杀声,内心却有莫名喜感,我是不是很坏?”

    这小毛孩面善,总感觉他在笑。

    又看不见他在笑。

    像是在很久以前那个人,天生长着一张受了天道诅咒的笑脸。

    “天地皆待人不公,我在道然笑呵呵!”

    “天道有一个守则。好与坏都是天道守则其中之一,活在天道底下的人都会变的,一直变,甚至变得的自己也不认识自己,一直至到死。小小一朵野花,不会为了谁绽放,也不会等着谁,它们自为了自己活得的更出彩!”

    它是一座山,又好像是一个人,总是编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了解花花草草不足为奇,崖子姜脸色小僵小惊讶的问,“那你爱钱如命的脾性,就是这样来的?”

    它肯定回答,“对,天底下哪有人不爱钱,那是他们没有捱过穷,说不爱钱的那些人其实是最虚伪的。正因为这样,一开始我只是爱钱,后来变得更爱钱了,天底下……”

    它还在吹嘘,崖子姜却动身了。

    “是时候了!”崖子姜起身跳下去,将山水画绑在一棵树上。

    “你要做什么?”崖子姜不理会,继续走他的路,他朝着一个方向走去,一番动作行云流水。

    瞧小毛孩这阵势,山水画似乎明白了什么。

    它劝说,“别这样啊,几日来尧山死的人够多了……”

    它连忙叫住,可崖子姜不听劝。

    “兄弟……”

    太虚伪了。

    叽叽哇哇的乱吼乱叫烦死人了,崖子姜不回头,只顾着走自己的路,半途中回怼了它一句,“别的人一直在坏着呢,难道就不许我坏一次?这是哪门子道理?况且……我只在做一件我自己认为是对的事情!”

    此话一出,你我默默无声。

    一会,崖子姜再说,“普天下,谁人又不是这样子?”

    确认了,这是一头牵不住的小倔驴,它改口劝说,“臭小子先把欠的账结了!”

    崖子姜不可置信的看了看,一会轻轻一笑,嬉皮笑脸说,“我有点急了,先去上个茅厕,我身上没有纸,一会我怕撕烂了你……”。说完,崖子姜取下脖子上的石头链子,轻轻一抛,套在了画卷边缘上,他就走了。

    画不见了,献祭开明兽的魔石果也没了,那个老小子一定急死了。破开封印开明兽会顺着魔石果熟悉的气息第一时间找到小鬼头,也会更多无辜的人会受到牵连。为了使妖物再度沉睡下去,只能另寻办法,恰好乖老人萧人缺留下一个血封阵法,所以山水画想到了利用血封阵法来压制开明兽复苏,这阵法不是没作用,只因血不够,发挥不了阵法最大用处。血祭是不得已而为之,教唆小鬼头引出阵眼里那些妖物与人斗恶,借助萧人缺留下的血封阵法血祭开明兽,以血启动禁制即可再次封印此妖物,山水画也以此作为送给老山神告别的礼物。另外,又能帮助这小鬼脱身,不管怎么看都是双赢局面。

    如今,小鬼头又要折腾,虽然说耽误不了事,但是呢!

    世事无绝对,就怕万一,真没准给折腾出意外。

    山水画急了,它激他,“你的自负早晚有一天害了你!”

    对的,他的自信来源于自负。

    所有受过的罪,一件事一件事累积,早已变为憎恨之根扎根了。

    不论对错,不论是非,不论将心问愧。

    有些期望不可辜负了。

    有些喜欢也只需默默无闻。

    有仇不报才是伪君子。

    崖子姜不喜欢记仇,一路过来,给逼着憋着可难受了,谁还不能闹一闹小情绪。

    就算他说算了吧,也不见得这事儿就此算了吧,也没有过后再说这回事。

    该结束无趣的没完没了了。

    崖子姜头也不回,直走边说,“天地有正气,我就一个人……”

    崖子姜渐渐走远,没入丛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