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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秦望天怔怔的看着孙老头,实在是没有想到,外表看上去土里土气的孙老头,居然还有这么辉煌的过往。

    这果然应了那句话,在这个看脸的年代,最不可相信的就是人脸。

    “你遇到的我师父,他和你说了什么?”我神情激动的问,心里的好奇已经完全被孙老头的故事给钩起来了,就像是猫爪子闹腾一样,痒呼呼的。

    “他告诉了我一件事情,一件我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但是却是真实存在的。”孙老头慢吞吞的说着。

    秦望天有点激动地说指着孙老头,“你这老头,你倒是说啊。”

    “他和我说了,落花洞女的真实身份。”

    随着孙老头的话音落下,我和秦望天都张大了嘴,谁也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个。

    即便是先前我们已经猜测,我师傅说的事情可能和已经变成了落花洞女的翁蝶有关,但是没想到却是这么回事。

    “落花洞女不就是落花洞女,还能有什么身份?”秦望天不解的问。

    我也是满脸迷茫的看着孙老头,实在想不通我师父当时到底是怎么和他说的。

    “娃子,你听过异尸没有?”

    可是紧接着,孙老头却说出了一个让我全身颤抖的话。

    “听,听过。”我看了下四周,艰难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我看着孙老头,不自觉地去问他,难道落花洞女是一种异尸?

    “没错,当时老九就是这么和我说的。”孙老头的眼睛中一缕精光闪过。

    我紧接着问他,九种异尸,行尸,蛊尸,毒尸,铜尸,水鬼,金玉憋,旱魃,血獠牙,肉尸。落花洞女,是哪一种?”

    每说一种,我就停顿一下,仔细的观察着孙老头的神情,可是让我失望的是,我说了半天,孙老头的神情都没有任何变化,好像我说的和他没有一丁点儿联系一样。

    但是当我说完最后一种,肉尸的时候,孙老头的眼睛猛然睁开了。

    “肉尸?”我问他。

    “没错,老九当年和我说,落花洞女,其实就是肉尸的一种,只不过这种叫法在苗人中不为人所认同,也没人晓得罢了。”孙老头怅然的说。

    后来呢?

    我和秦望天看着孙老头,希望他讲讲接下来的事情。

    可是孙老头却就此打住了。

    “后来的事情我不能说,我跟着老九离开了苗寨,成了一个汉人。就此忘却了苗族的事情。这些事情如果有机会,你自己会清楚的,毕竟你现在走的路,和老九当年走的一模一样。”孙老头看着我笑了笑,可是我却看的出来,在他的那份笑容背后,有一些意味深长的东西。

    或者是无奈,或者是叹息,也许又是别的。

    我看不透,就像我当天离开师父的时候,师傅看了我一眼,那一眼,包含了太多的东西了,多的让我看不真切。

    但是我有一种感觉,总有一天,我会弄清楚一切,可是我心中隐隐约约的有一丝的害怕。

    我不知道当我弄清楚了这一切的那天,等待我的是什么。是喜,还是悲。

    可是这世界上的事情总是这样,你永远想不到下一刻有什么,只有事情经过了,会留给人无数的怅然和唏嘘。

    说完这句,孙老头就闭上了嘴,但是我和秦望天的眼神中却露出了敬佩。

    这样一个老人,我没有不敬佩的道理。

    孙老头没有说,我也没办法得知在他跟着我师父离开苗疆之后经历的事情,但是我知晓,一定是为了已经化作了落花洞女的翁蝶,他毅然选择了放弃苗疆的一切。

    这是一个伟大的爱情故事。

    感人不感人我不知道,但是在这一刻我,第一次对爱情这种东西存在一种敬畏。

    “行了,别看我了,该说的我已经说了,小子,现在相信我了吧?”孙老头突然转过身,看着卜东。

    “这……”我看到卜东的脸色有点难看,估计在他的经历中,从来没有想到过,事情的经过会这么的复杂。

    从卜东看待青苗和黑苗的态度上我就看的出来,这小子绝对是那种受了传统思想毒害的一根筋。

    大概在他固有的认知中,孙老头这样的人,就该被打成黑苗,放逐山野。

    “你小子别想那么多了,我不知道是谁把你带大的,一脑子的榆木疙瘩,真心糟蹋了我雷山一族的天分了。”孙老头的脸变得很快,从先前的光环笼罩,顷刻就成了个为老不尊的家伙。

    一切已经被他隐藏在了心底,就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的事情说完了,现在该问问你们几个小子了,我真的没想到,你身边居然能聚拢这么多的人,娃儿,不知道这些你师父知道不知道,但是知道了,估计他也会诧异。”孙老头对着我竖起了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