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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九点,这在大城市是夜生活开始的时间,而在小城市,路上已经没什么车和路人了。

    杨家村的村民没有半点离开的意思,仍聚拢在西河大桥上。

    “爷爷,我怕……咱们回去吧。”许观南在爷爷的怀抱中,小声说道。

    许老头搂紧孙子,希望能让他更暖和一些,说道:“别怕,等会再回去,你爸还在下面呢。”

    “爷爷,他怎么了呀,为什么站在那里,不怕掉下去吗?”

    “他在那歇一会,一会就回来了。”

    许观南点点头,说道:“爷爷,他不累吗?你看他下巴都要碰到胸口了,肯定很累的,我在家看小人书的时候,也像他这么低头,可累了。”

    许老爷子忍不住弹了一下孙子的额头,说道:“那你还看!”

    “嘿嘿嘿……”许观南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说话了。

    在众人的迫切期待下,杨志娟终于把大家心心念念的瞎子王请过来了。

    农村真的是一个很神奇的地方,几乎每个村子里,都会有一名这样的人物。

    他们或许会有一些缺陷,或聋或哑或是痴傻,但这样一个有缺陷的人,在旁人眼里,却是通晓阴阳的人物。

    平时可能不起眼,但谁家若是发生点稀奇古怪的事,肯定会请这人来解决的。

    瞎子王双眼紧闭,手里拿着一根棍,在地上轻轻敲击着。

    杨志娟带着瞎子王走过人群,来到了杨老爷子身旁。

    “老王,真是麻烦你了。”杨老爷子说道。

    瞎子王拜了拜手,说道:“没事。”

    “你看这事,得怎么弄?”

    “杨家闺女啊。”瞎子王呼唤道。

    “唉,王叔,你说。”

    “去小庙,取一捧香灰,别从香炉的边上取,要最尖上的那一捧。”瞎子王吩咐道。

    “好嘞。”

    杨志娟应了一声,便撒腿跑开了。

    瞎子王是从大路来的,并没有走树林子的小路,再者不知道事情的真实情况,也没在来的路上妄下定论。

    瞎子王的小棍一下一下地点着地面,向杨志佳走去。

    “啥时候来的啊?”瞎子王的声音像是有一口老痰,卡在喉咙里,没吐出去一样。

    “王叔,您怎么来了?”杨志佳转头问道。

    “呵呵呵,你这小东西,还和我装……”

    “桀桀桀桀,早就来了!”

    杨志佳的声音突然改变,从粗犷变成尖锐,宛若指甲在玻璃上摩擦,让人听了很揪心。

    “想要啥?”

    “桀桀桀桀,当然是要他的命。”

    瞎子王摇了摇头,说道:“给不了,换一个!”

    “呵!我在跟你商量?他的命,我必须拿走!”

    “立牌位可好?”

    “不行!我就要他的命!”

    这一句,杨志佳叫得非常大声,身后围观的杨家屯村民也听见了,无不觉得后脑勺发凉,一颗心上蹿下跳。

    瞎子王叹了口气,说道:“他的命!你拿不走!”

    话音刚落,骨瘦如柴的手,伸向杨志佳的衣领,一把抓住。

    瞎子王转头大喊道:“来几个壮后生!”

    众人听闻,没有向后躲,而是纷纷上前而去。

    村民是淳朴的,即使面对神秘恐怖的未知力量,在同乡面临生死危机时,也会义不容辞的伸出援手。

    几名精壮青年,有的抓住杨志佳的胳膊,有的拦腰抱住,有的实在没地方下手,抓住瞎子王的胳膊。

    事态发展到这个程度,杨志佳的身子开始用力向下倒,要跳下西河去。

    不知怎么的,杨志佳不过一百多斤的身体,此刻却如万斤重,五六名青年,显得有些吃力,均面红耳赤。

    “王叔!来了!香灰来了!”

    人群自觉让开一条道,杨志娟双手捧着香灰,快步跑来。

    瞎子王眼疾手快,伸出手,在香灰上抓了一把,然后大喊一声:

    “把嘴掰开!”

    一名抓住杨志佳胳膊的青年,立刻松开手,向其下巴抓去,双手用力掰开,险些将下巴掰脱臼。

    “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