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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孤烈所带不过十余人,除了初入密林时,四面都是凌乱的马蹄痕迹,全无方向头绪,但是再往里走一二里地,倒地残喘的马匹,和士兵死尸一路顺延,顺着血腥之气很快便追击而上。

  从一路的死尸来看,索突伤亡不在摩斯兵卒之下,但是独孤烈却越走越小心,完颜达尔是狂妄轻敌,但是既已遭遇伏击,又进行了激战,他所剩兵卒不过寥寥数十,没理由不撤退,还继续追击。

  除非,是有得追不可的理由?

  果然,临近半山腰处,独孤烈突然勒马止步,身后的亲卫也随即勒马,一行人朝前看去,不由瞠目结舌。

  往前是一小片还算空旷平坦的土地,横七竖八倒着二三十具摩斯兵卒的尸体,再往上看去,一棵苍天老槐树下垂挂着捆绑结实的六个人,嘴里都塞了布贴,咦咦呜呜的发不出声音。

  完颜达尔见到独孤烈更是双目圆瞪,拼命扭动着身子,数年后,完颜达尔只要每每回想起这一日的事,都恨不能亲自血洗索突以报今日之辱。

  这一路来的太过顺利,独孤烈就已经察觉异样,所以对于眼下情势也不算太出乎意料,反而确认了完颜达尔无性命之忧,独孤烈暗暗松了口气。他没有继续前进,而是双眸微沉,取箭搭弓,三箭其发之下,吊着完颜达尔和两个兵卒的系绳被箭锋齐齐切断,三人坠落之时,独孤烈再次射出的三支箭,将剩余的三人也一起射落。

  落地的几人因为手脚被捆绑的坚实,动弹不得,在地上曲身挣扎。独孤烈观察了四周形势,对手下一人以眼神示意,那侍卫立即会意,跃身下马,拔出长刀双手紧握举在胸前作防御之势,一步一印小心越过地上死尸朝完颜达尔走去。

  完颜达尔仍是朝着独孤烈拼命的瞪眼甩头,那意思明显,是让独孤烈快走!

  兵卒走到完颜达尔身边警觉提防四周,缓缓蹲下身,就在提刀准备朝完颜达尔双手绳结割去的刹那,一支离弦利箭从密林之中射出,完颜达尔迅速后仰倒地,双脚一蹬,踹开那个兵卒,利箭擦面而过落在兵卒手边土地之内,入土三分。

  几乎就在同时,独孤烈的一支箭也极速而出,直入对面密林之中,只听一身凄厉惨叫。

  完颜达尔顺势以背手之势,拾起兵卒落在地上的大刀,图手握住刀刃,用其刀锋割断麻绳,来不及去结脚上束缚,就先扯去口中麻布,对着独孤烈喊道:“大汗快走!”

  “哈哈哈哈!”

  不等独孤烈回应,对面密林之中穿出一阵快意切阴寒的笑声,然后树林阵阵稀疏声,一个浑身红色盔甲护体的男人驾着一匹同样一身盔甲的白马,缓缓而出。

  “哈哈哈,左贤王好久不见。哦,不对,你如今已经是摩斯大汗了。”说罢又是一阵诡诈的笑声。

  独孤烈眉目微敛,此人他并不陌生,甚至还算熟悉,是吉吉布枷手下的一员虎将,曾在边境交手数次,有勇有谋,不过其谋大多阴险诡诈。

  “格缮将军,别来无恙。”独孤烈冷冷道。

  自格缮打马向前,他身后以列阵数百兵士,有十几人第一时间变冲到完颜达尔等人身侧,大刀横在他们的脖颈之上,其实这以防万一的动作也不过是多此一举,早在他们被擒获吊起的时候,就已经被下了酥骨散,浑身上下根本使不上力。

  就完颜达尔刚刚那一嗓子的操作,都是使劲了全力,现在还匍匐在地上大口喘气。

  “独孤大汗胆识,实在让格缮钦佩,仅带这么几个随从,便敢前来,佩服佩服。”格缮言语之间不难听出嘲讽的意思。

  独孤烈仍是冷冷说道:“能如此轻松进入摩斯,还在此设局,看来吉吉布枷下了不少功夫,眼线都埋到孤的身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