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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便是开春,万物复苏。

  暖阳和煦,冰雪消融,耳畔之间尽是马蹄奔走之声,叶只圭实在是心痒手痒,恨不能跨上一匹骏马,再到草原去奔驰一番。

  然而,一切都是妄想,刚用过早膳,诸葛青卿便来考他这几日的功课了。

  “孙子曰:兵者,国之大事,生死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叶只圭正坐在书案前,摇头晃脑的背着孙子兵法,霜儿从帐外走进,在诸葛青卿耳畔小声说道:“公主,胡诘儿来了。”

  叶只圭拉长了耳朵,一听是胡诘儿来了,立即止了背诵。

  “你继续背诵。”诸葛青卿无情地斜了他一眼说道,自己则稍整仪容,起身迎接。

  胡诘儿掀帘入内,长发高高束起,精干的短皮袄,束腿的长裤套在长靴之内,昂首阔步朝诸葛青卿走来,神色傲慢,来势汹汹。

  霜儿和叶只圭相视一眼,暗暗撇撇嘴,一看胡诘儿这般装束打扮,怕是来着不善。

  诸葛青卿依旧面色平淡,从容起身,施了一常礼。

  胡诘儿显然并不买账,撇了一眼还在默默背诵兵法叶只圭,语气轻慢嘲讽地说道:“早就听说,中原人喜欢卖弄文墨,纸上谈兵,原来是真的。”

  “令之以文,齐之以武,将帅之才自是要讲求文武兼备,姐姐你一是妇人家,不懂这些也是正常。”不等诸葛青卿回应,叶只圭就放下书笺站起身,毫不示弱地冲胡诘儿反驳道。

  “你……”

  “只圭,不可无礼。”诸葛青卿回头,对叶只圭正色道。

  诸葛青卿倒没想到,叶只圭能说出这番话,看来这几日所学,是有所长进了,心内一阵欣慰,不过眼下当着胡诘儿的面,却只能佯装出生气的模样的,叶只圭也不以为然,撇了撇嘴又安份坐下。

  诸葛青卿对着胡诘儿,带着歉意地莞尔一笑道:“小孩子不懂事,胡言乱语,恪尊误怪。”

  诸葛青卿话语轻柔,如三月春风,即使是乌达姑姑这等历经沧桑的老妇,也不由心内一颤,诸葛青卿主动尊称胡诘儿为恪尊,看似是卑躬示弱,实则举手投足之间,无不显露着高贵和涵养,尽是大国皇家女子风范。

  胡诘儿听诸葛青卿尊自己为恪尊,那便是主动承认了她才是大汗名正言顺的妻子,于是神色也缓和了几分,颇有些得意和娇羞的模样,一挑眼说道:“过几日我便要随大汗一同南下,与中原对战。”

  “战场凶险,恪尊一路小心,平安归来。”

  诸葛青卿语气淡然,并无喜怒之色,这件事她几日前便已知晓,自己远嫁之国,要攻打自己的母国,而自己正是其中的导火索,诸葛青卿实在不知能作何回应。

  胡诘儿打量了一眼诸葛青卿,并无神伤或失落之色,难免有些无趣继续说道:“我听大汗说,你这几日在学习骑射,不如上马场比试一番如何?”

  “只是偶学皮毛,不过是闲来无事打发时间的玩娱,怎敢在恪尊跟前卖弄。”诸葛青卿依然是在谦退。

  “你是不敢,还是不屑与我比试?”胡诘儿不高兴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