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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夜何绵绵。

  宴席散去,诸葛青卿独自一人坐在侧院凉亭里。

  灰墨色的夜空,云雾浓厚,既不见明月,也不见星宿。

  今日,独孤烈与沈南陌大婚,此刻自然是要洞房花烛的。

  即使,她才是血脉正统的公主,即使,独孤烈对她偏爱。

  但,都抵不过,她眼下名不正言不顺的身份。

  若不是摩斯先汗过世,她差点就成了独孤烈的母妃。

  诸葛青卿望着独孤烈的住处方向,脸上浮起一抹苦涩笑意。

  突然,一抹白色身影从走进院内,朝着诸葛青卿所在凉亭缓步走来。

  诸葛青卿坐直身子,有些诧异:“古大夫?”

  古西风单肩背着药箱,在诸葛青卿对面坐下。

  “这么晚,你怎么……”

  “胡诘儿说小王子夜里哭闹不止,非闹着要大汗过去。”古西风知道她想问什么,主动说道。

  “小王子可还好?”诸葛青卿眼底满是担忧。

  古西风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将药箱放在身侧,说道:“刚出生的孩子,哪有夜里不哭的。”

  诸葛青卿松了口气,她虽对生产育儿一窍不通,但古西风说无碍,那便是无事。

  “不过说来也怪,小娃娃见了大汗,确实不哭闹了。”古西风继续说道。

  诸葛青卿轻轻点了点头,突然又抬头问道:“大汗,去了?”

  古西风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今晚,是独孤烈和沈南陌新婚之夜,即使她心中有万般不愿,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沈南陌挽着独孤烈踏入新房。

  古西风的眼眸在黑夜之中,似乎能看穿诸葛青卿,“原本以为今晚要通宵照看小王子了,不过独孤烈说他今晚留宿在胡诘儿那,便遣我先回来了。”

  塞外如冬的夜,真是越发的冷了。

  一夜辗转未眠,直到卯时天微亮,诸葛青卿才昏昏沉沉入睡。

  可入睡还不到一个时辰,就又被屋外的一阵喧闹,惊醒。

  “嘘!”乌达姑姑皱着眉,噤声说道:“姑娘才刚睡下,别扰了她。”

  范赤手里捏着一封拆封的信件,急赤白脸的就想往诸葛青卿的屋子里闯。

  “十万火急,我必须面见公主!”范赤不管乌达姑姑的阻拦,依旧扯着嗓子喊着。

  “你这厮,怎得这般不听劝,什么要紧的事,也得过两个时辰再来!”乌达姑姑也急了,压低了声音怒斥道,同时手中加了力道,将范赤往外拖着。

  两人都不退让,眼看着要擦出火药味儿,诸葛青卿的房门“吱呀”开了条缝,霜儿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姑娘醒了,问,范公子何事如此着急?”霜儿在屋内向外说道。

  闻言,范赤和乌达姑姑停止了纠缠,范赤也顾不得乌达姑姑没好气的神色,双手捧着信,对屋内沉声说道:“公主,宫内恐有巨变。”

  刚从床榻坐起的诸葛青卿,身子一怔。

  顾不得更衣梳妆,披了件厚褙子,诸葛青卿就让霜儿开门,招呼范赤进来。

  诸葛青卿急切地接过范赤手中的信,信中文字不多,诸葛青卿快速的阅览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