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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对质还是商量对策?那就不足外人道了!”轻扯唇角,与王冬说了一声,拍拍身上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尘,向主殿走去。

    大殿内,并没有传出任何的争吵。宗主高坐主位,手捊青须,面无表情。青谷子与伯古尔相伴而坐,间或谈笑,间或论道,一片和谐可亲的摸样,怎么看也不像外界相传的那般。只听外面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传来,宗主淡然道:“他来了!”

    殿外响起一阵轻轻的叩门声,一个清朗的声音传进来:“小子韩云霄,请问宗主可以进来吗?”“进来吧。”

    韩云霄推门而入,反手将殿门关紧,面带微笑,乖巧的站在大殿之中,微微低着头,以表恭敬与谦顺。

    宗主道:“你知道为何叫你来吗?”

    韩云霄咧开半边唇角,面上一片顽皮之色:“当然知道,不就是唱大戏吗?”

    这一句话引得伯古尔笑骂道:“臭小子!”殿上之人的脸上也洋溢着一片笑容,连一向冷漠的宗主也不由的轻扯唇角——对不苟言笑的宗主已经是很稀少了,他觉得这几个月来,是他的面部表情做的最多的几个月,担忧,开怀,皱眉,微笑,加起来甚至超过他几百年来的表情。一部分是为了海外妖族霍乱之事,但更多的却是为了面前这个聪明的少年,能收下他,的确实是玄天宗之幸!不禁对这个少年越来越满意。

    青谷子的红脸也是一片红艳,仿佛就像一团火,上面跳跃着满意和欣慰:“云霄小子,戏还是要唱的,消息也是要放出去的,只有你来了,才能将这场戏唱的更逼真!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一个是内奸,居然敢在玄天宗安插内奸,真是胆大包天!”说着突然提高了声音呵斥道:“伯古尔,当初不过是你的职务之便,才能在测资堂将他巧言相骗!良禽择木而栖,他当然要选我才对!”口气凶狠,面上却一片欢愉之色,甚至不忘对韩云霄挤眉弄眼,很明显是借着这一个机会狠狠的吐吐当日心中烦闷。

    伯古尔笑笑,也大叫道:“你这个红脸的打铁的!我的徒弟是慧眼识珠才对!你看他现在进步的多快,难道跟着你学艺,变成一个打铁的很好吗?!”

    “你说什么?你这个老匹夫!我看你不爽已经很久了,有本事我俩在宗主面前比比神通!我也不比你差!不过是一个外聘长老,难道还能跟我这个一峰之主相提并论吗?!老匹夫!”红脸不停的抖动,能找到如此一个机会可是很不容易的,怎么能不借此来好好奚落一下这个老小子?爽的是,对方还得受着,不过是一场戏而已,不是吗?红脸上的喜意更足了。

    伯古尔气的手指直指,牙咬的科兹作响,这个老匹夫,说话还真毒!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给你留面子,做戏嘛,那就做真一些,大声呵斥道:“红脸小子!你不要太过分了!你当初为了炼制一件道器,你这小子还从我这里强取豪夺去一件稀有的原料!你这个不要脸的老匹夫!”

    如果是平日,韩云霄虽然不敢开腔,却会在心底一阵暗骂:这两个老头那里有一宗长老的气度,简直就是两个活土匪,满口脏话,强取豪夺,哪里会像如今这样,表面听着,心底却心事重重。饶是他擅长做戏,擅长伪装,可是今天他已经努力的压制着他心里凌乱无章的思绪,尤其是在面对宗主!

    已经很努力的克制自己将今天不该听到的事忘记,努力的克制着自己不要往那上面想,可是咋面对宗主之时,依旧难以控制自己的想法!

    头脑里总有两个小人在折腾,一个说:他是你的母亲的死有直接关系,你的人生如此这般,你的哥哥那么早就死,他有间接关系,没有了他,你的命运就不会如此,也许自己还能在母亲膝下享受天伦之乐,都是他,都是他害的,杀了他!以慰母亲在天之灵!

    另个声音却说:你的母亲是心甘情愿追寻父亲而去,你的兄长也是被韩家的纨绔所杀,哪里能全部怪在宗主的身上?他对你有培育之恩,他对你青睐有加,你又怎能恩将仇报?!一时间,头脑里一片嘲杂,就是放入了千百只蜜蜂在里面嗡嗡作响,也不会有如此嘲杂的声音。直将他吵得头晕目眩,一团乱麻。

    伯古尔与青谷子越吵越大声,渐渐地两人都动了真怒,伯古尔那张老脸气的不停的抖动,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都在强烈的表达着主人的愤怒,青谷子的脸色并不好看,从红色转成紫色,又成了黑色,最后又气的变得惨白,牙齿都要咬碎了。恨不得两人大打出手一次才会善罢甘休,直将对方当做了这一刻最恨的人!

    宗主实在看不下去了,这哪里还有半点一宗长老的风度,气度,如果这传言出去真的会成为一个笑话,轻咳一声,冷声道:“够了!难道还想要以死相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