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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穆这几日可以说是算着日子过,以前没有见到人的时候,心中只是埋着一颗思念的种子,可在见到人的那一瞬间,种子就开始疯长,这几日颇有几分顶破胸膛的架势。

    可朝堂之上启奏疏远渝妃的人太多,他一味维护只会给她拉仇恨,这才忍住这么多天不去见她。

    他今日起得比往日要早上许多,快速将手中的奏折处理完,眼看太阳还挂在头顶,心中莫名有些烦躁。

    “来福,你派人去提醒一下含笑宫那边。”他只是在她进宫那一日远远见过她,她还是那般美得摄人心魄,不过看她的神色,恐怕是早早就将他给抛诸脑后,不过不打紧,以后的日子还长着,慢慢来。

    来福哪敢派人过去,亲自前往含笑宫去和渝妃说了,只是他一只脚才踏进含笑宫,就察觉到不妙。

    含笑宫服侍的宫人,面色都不大好。

    来福在心中祈求,可别出什么乱子,快步进了主殿,就看见渝妃身边的大宫女跪在床边,面色焦急:“小姐,你别吓石头,快醒醒!”

    “怎么回事?”来福赶忙快步走上前,面色也有些不好看,让人看上去就心中瘆得慌。

    石头听见身后的声音,抬手擦了一下眼泪,端端正正地行了一礼,强压着情绪:“公公来了,我家主子今日不知怎的,早上起来身子就不爽利,方才坐在榻上竟然一头就栽了下去。”

    渝妃面无血色,双眸紧闭,来福心中也慌了,冲着外面喊:“都是傻的吗?快去传唤御医!!”

    这渝妃的身体,可千万不要有什么大问题,不然等他回去,皇上得生剥了他。

    楚穆在养心殿先来无事,提笔想要作画,可因心中装着事,迟迟下不去笔。

    “去个人看看,来福怎么还没回来?”

    “皇上,渝妃病了。”

    楚穆手中的笔一下子落在宣纸上,晕染出大片的黑色:“摆驾,去含笑宫。”

    太医院那边的御医被小太监抓着,只来得及提着药箱就跑,到含笑宫的时候喘的直不起腰。

    来福见来的是个年轻的,心中想着,这太医院也太不懂事了些,今日含笑宫这位要侍寝,就算是看在这个份上,也应该过来一个有资历的,不过如今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石头见到背着药箱的清秀御医,快步上前:“见过大人,还请大人帮我家主子看看。”

    何照阳看着对面的杏眼圆脸的小宫女眼角已经发红,有些手忙脚乱,赶忙将药箱打开,一边说着:“姑娘别急,我这就帮你家主子诊治。”他最怕的就是女孩子的眼泪了,一看见他就心慌。

    来福看着,只觉得更加不满,这御医看着面生,也不知道是怎么进太医院的。

    “这位大人,不知渝妃的身体如何?”

    何照阳循着声音看去,才发现一侧还站着一个公公,看上去很是眼熟:“渝妃初来京中,水土不服,好好调整即可,只是这些日子万万不可劳累。”

    石头双手紧捏着衣角,小声说道:“可主子今晚还要侍寝呢!”

    “万万不可,渝妃如今这身体,需要静养。”

    来福闻言,心中咯噔一声,这下惨了!

    “既然如此,那你就负责渝妃的调理。”门口处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就看见一个身着明黄色的男子走了进来,因着步子大,腰间的玉佩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你先下去罢!”

    屋子中的人要行礼,被楚穆给制止了,他轻步走过去,看着躺在榻上安静的女子,心口发疼。在他记忆中,她一直都是活泼明亮的,何时会是这般安安静静的样子。

    “你们先下去罢!”

    石头站在榻边,紧紧盯着自家小姐。来福见那大宫女傻傻地站在一边一动也不动,莫不是吓傻了,回头一把拉着她的衣袖,就将人连拖带拽带了出去。石头一步三回头,心中为小姐默默祈祷:小姐,你可要撑住呀!

    楚穆近乎贪婪地看向榻上的女子,用目光将她的五官一寸寸描摹下来,忽而想起之前滴在纸上的那一滴墨,下次落笔,他知道该画些什么了。

    可下一刻,他就看到榻上的人睫毛微微颤动,他努力将微扬的嘴角压下:“怎么,还不愿意醒来吗?”

    夏侯渝这一刻,心中只有两个字——完了!

    这是欺君!!!

    夏侯渝睁眼,一双俊脸离自己就咫尺之远,自己甚至可以看见他漆眸中的笑意,感受到他喷洒在自己脸上的温热:“皇上怎的过来了,是臣妾的不是!咳咳——”说着就要起身。

    楚穆将人给按住:“称‘我’,不要说‘臣妾’,不用起身,我就过来看看你,一会儿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