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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拨人到了娥伦与陈继羽两人近前,两人尚在那里对骂不止,再看两人身上还有些泥土印记,衣衫也有些凌乱,看来还上演过全武行的戏码了。两人压根就没看到旁边有人来,只顾在那喷着口水。

    “娥,你怎么又和那个谁吵上了啊?”奕忻脸色难看,这妞真的是一刻都不得闲啊……

    娥伦听到奕忻的声音,回身一看到是奕忻,顿时觉得有了依仗,跳到他身旁指着陈继羽道:“他又来欺负我,要吃我的便宜!”

    这话也落到了李文茂和黄华宝的耳朵里,黄华宝不禁嘴角抽动了几下,立刻就想到自己之前上当的事情,腹诽道:你刚被师父欺负了,现在又被徒弟欺负,怎么尽欺负你啊?看向娥伦的眼神变得十分怪异。

    李文茂不知其中缘故,便问陈继羽道:“贤侄,你熬好药了?”

    陈继羽连忙抱拳低头应道:“已经熬好了,只是我去送药的路上,却被这位姑娘胡搅蛮缠,以至于耽搁了。”

    “你胡八道,明明是你先上来动手动脚的!”娥伦大声反驳道,“我什么时候胡搅蛮缠了?”

    “好了,别话。”奕忻虽然愿意相信娥伦,但是看黄华宝师徒两人的眼色,对娥伦的前科耿耿于怀,是不愿相信她了,只得先阻止两人战争升级了。

    李文茂看了眼娥伦,眉头微皱,观娥伦的言行,典型的一个富家姐,且少有教以儒家知识,不好听的就是家教不好,但他也不好当面指责,便对陈继羽道:“那你快些将药送过去,让你师父喝完之后好生修养。”

    陈继羽称了声是,便提起放在一旁装了药的木盒子,往陈典垣那处去了,走的时候,右手不禁做了个虚握的形状,只是身后的人都看不到了。

    娥伦被奕忻喝止心中本就郁闷,冲着陈继羽的背影又是挤眉弄眼,又是做狠挥拳,看样子恨不得要将陈继羽生吞活剥了。

    李文茂对奕忻两人做了个请的手势,他与奕忻两人便一齐回到了包间之中,而黄华宝拉着洪绣颜去别处告诉他冯云山的消息了。他虽然对奕忻的身份存有怀疑,也对娥伦的行为有些不满,但脸上依然洋溢着温暖的笑容,问候了之后,便笑着道:“林兄弟慷慨解囊,在此李某人替琼花会馆谢过了。”

    “应该的,应该的。”起此事,奕忻不禁有些心虚,看了还在气鼓鼓的娥伦一眼,“这麻烦是由我和娥引起的,怎么好意思让会馆破费呢。”

    “林兄弟果然世家风范,想必出身在世族大家,身世显赫啊,我观你不是佛山人士,不知家乡何处?”李文茂赞了一句,又问了一句。

    奕忻明白在李文茂这个地头蛇面前他的大致身份是瞒不住的,本也不打算瞒了,就将早已编好的虚假身份了出来:“我是京城人士,随父亲到广州来做生意,实在不喜商场之中的事情,便带了妻子到广东各地转转,因为自习武,对岭南武林执牛耳之地佛山也是心驰神往,便先到了这边。”

    “哦,原来是京城人,怪不得兄弟的气质不凡,与我等乡野匹夫不可同日而语。”李文茂恍然大悟状道,“京城我有幸也去过一次,那也是在数年之前了,京城的繁华至今仍然记忆犹新。”

    奕忻顺势搭话道:“李管事去过京城?是去唱戏么?”

    李文茂笑着头道:“嗯,琼花会馆在广东粤戏圈里也是鼎鼎有名的了,因此数年前穆彰阿大人过寿时,蒙总督大人抬举,有幸到穆彰阿大人府上与其他地方的戏子一道祝寿,算是我李某人半生中最为显赫的时候了。”他一边一边查看奕忻的神色。

    奕忻听到穆彰阿的名字时,脸色还是禁不住变了一变,此人对他来既陌生又熟悉,虽然没有直接接触过,但是他在广州所做的一切事情已经将枪口对准了这位当朝一品军机大臣。

    穆彰阿位极人臣,祝寿之时,下面的官员为了讨好他,会做出些讨好的举动也不奇怪,但是奕忻听了还是心中不快,他的一表情变化也落到了李文茂的眼里。

    “兄弟在京城,可认得穆彰阿大人?”他趁奕忻失神的刹那,突然问道。

    “啊?”奕忻愣了一愣,随即摆手笑道,“不认得,我家只是个商贾人家,穆彰阿大人这样的大人物,我怎么会认得。”

    “那倒也是,”李文茂再笑,心中有了定论,若是在京城做生意,并且能到广州来,那不与穆彰阿一系的官员接触是绝不可能的,眼前这少年听到穆彰阿之后仍然镇定自若,脸上虽有变化,但却无惶恐尊敬的意味,那只能有两种情况:一是此人的身份非同一般,对穆彰阿并不在意,二是他是个二百五的纨绔子弟,但是从他的言语形状来看,并不骄躁十分得体。

    看来是要好好查查此人的身份了,李文茂面不改色,轻轻拨弄着手中的茶杯盖。

    “李管事,若无其他事情,我和贱内要回去客栈了,到了佛山还没有在城中好好逛过,而明日便要动身离去,若入宝山空手而去,岂不可惜?”奕忻便要起身告辞,却被李文茂起身挽留。

    “兄弟且慢,你现在回客栈恐怕不妥啊。”

    奕忻奇怪问道:“有何不妥?”

    “之前的情景你也见到了,佛山习武之人对你的师门意见颇大,若你这么离去,万一有不怀好意之人尾随两位,到时候可不得安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