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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短几日,吴大喜已经瘦得不成人形,颧骨高高耸起,脸色苍白,一双眼无神的看着赵清毓,声音嘶哑无力,两声呼唤仿佛是梦中飘散而来,很快碎在了风里。

    姜珵早已没了往日里的清雅出尘,同样的干瘦不堪,但不同于吴大喜的无神虚弱,他精神头倒还好。

    “帝姬,不要管我们,杀了他……嗯哼…”

    姜珵话还没说完,便被人朝着肚子上揍了一拳,所有话语都碎裂成细碎的呻、吟。

    “放了他们,我还可以饶你们一命。”赵清毓清冷的声音在林子里回响,空灵而飘渺。

    “哈哈哈,人不大口气到不小,老、子今天倒是要见识见识你的能耐!”

    男人说完,嚣张的动了动手中的刀,吴大喜脖颈处鲜血已经成线往下流。

    赵清毓夺过身侧士兵手里的弓箭,一个转身,架弓射箭,一箭射出,不待结果出便又射出第二支箭。

    刚刚还在嚣张的男人,还没有看清赵清毓的动作,便被射穿了脖颈,应声倒地。一双眼睁费很大,似乎不明白自己怎么死的。

    姜珵身边的鹞族人被射中眉心,同样的死不瞑目。

    解决掉危险,赵清毓弓箭一扔,一个登步便将三步开外的鹞族人踢翻在地。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弟兄们,杀!”

    张庆丰一声吼,才唤醒被赵清毓一顿操作弄懵在原地的士兵。

    士兵拿着刀、舞着枪,喊着杀令与鹞族人厮杀起来。

    这片山林中的鹞族人不足两百,很快士气大振的士兵击杀干净。

    “没事吧?”赵清毓一把拉起靠着树的姜珵。

    姜珵摇摇头,“我还行,大喜他不好……”

    赵清毓顾不得搜寻鹞族人,她扶着姜珵,又让张庆丰背着吴大喜,随后便传令让众人先撤回寨子。

    姜珵和吴大喜交给太医们和孙有志等人照料,待士兵休整一番后,赵清毓将士兵分成五支队伍,各支队伍带齐五天的水粮,五天内势必要将密林鹞族残余人员一网打尽。

    五天密林奔寻,与赵清毓交手的只有一小股不足百人的鹞族人。赵清毓生擒了二十多人,本打算带回寨子,可是在这个小据点,被鹞族残害老百姓居然有一百多人!

    还有几个人在见到时赵清毓还吊着一口气。

    那些人身上爬满虫子,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是密密麻麻的虫洞,赵清毓远远便能瞧见有虫子在虫洞里爬进爬出。还有数不尽的晶莹剔透的虫卵覆在他们脸上,脖子上,胳膊上,有些虫卵正孵化出幼虫,那些幼虫贴着皮肤上,正小口小口的蚕食着皮肉。

    这些人已经不是人,在鹞族人眼中,他们是饲养蛊虫的养料。

    一群去世和没有去世的人堆叠在一起,一起慢慢的腐朽,一起流失着生机。

    太医们不在身边,对蛊虫的未知让赵清毓不敢轻举妄动。

    “求……求求你,救……救救我。”

    面色青白,浅薄的皮肤下数不尽的蛊虫在游走爬行,脸皮子鼓起又抚平。被撕咬的人缓慢的眨着眼,蠕动着嘴唇,努力的证明着自己还活着。

    微弱的求救声侵蚀着赵清毓坚硬的内心。

    她想救,可是她救不了。

    这些还没有死去的人们,他们如今只剩一副空壳,心肝脾肺都已经被啃噬干净了。

    根本无从救起。

    “杀……杀了我吧,求……求你杀了我吧,我受……不了。”

    有人求生,而有些人只想求个痛快。

    便是久经沙场,见惯了生死的士兵,也见不得如此悲惨求死的场面。他们握紧着手里的刀枪,恨不得现在将生擒的那些鹞族人千刀万剐。

    “杀。”

    脖颈被划开,不见半点血液,掉落在地的不是殷红的血,而是白蠕蠕的幼虫。一只两只三只……,一只一只的往下掉,仿佛没有尽头。

    队伍里不时传来呕吐的声音,赵清毓一眼望到去,皆是初涉沙场的府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