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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小剑又梦到了婴儿。

    就是自己的这间房间,就是那熟悉的衣柜。

    一个十七八岁的瘦弱女孩全裸着虚弱的躺在床上,面容姣好却憔悴极了,身下的床单染上了一大滩血污。地上一个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瘦小婴儿呱呱的哭着,脐带上还连着胎盘,浑身粘液血水。他比正常的婴儿小太多了,嚎哭的声音却分毫不让。扭动着身体蜷在冰凉的地砖上。床上,婴儿的妈妈想坐起来看婴儿一眼,又或许她想把婴儿抱到床上,但刚刚生产结束的她太虚弱了,双手撑了好几次都未能起身,只能无声的任由如注的眼泪冲刷着脸颊。

    事情好像发生在工作日,所有人都上班去了,整栋楼里只有这个房间有人。

    一个男子,右脸有烧烫伤留下的痕迹,面相狠厉。

    他走近地上的婴儿,就是蒋小剑跟踪的那个男子,就是他。

    男子把烟头按熄在婴儿脐带连着的胎盘上,眼神里露着几丝惧色和更浓的决绝。脸上烫伤留下的疤痕让他此刻看起来像魔鬼一样。

    他左手掐着婴儿的脖子,脚踩着胎盘。把他提了起来,胎盘连着脐带扯下婴儿小小的肚子上大片的细嫩皮肤,血瞬间流满了婴儿的下身。

    男子慢慢的用力。左手上的力道每増一分,男子脸上的疯狂就多一丝,婴儿的声音也随之弱下去,直到婴儿的细小的双臂双腿像布偶娃娃一样无力的垂晃着。

    男子把婴儿丢进了垃圾桶,一脚把胎盘踢到了衣柜下面。然后转身怒视着床上哭的双眼充血、双唇发白、下颚抖的像筛糠一样的少女产妇。

    “哭啥子哭?老子是某得钱,不弄死他你养吗?你的钱是用来给老子花的,老子不想养就不能养”男子对女子嘶吼着,仍然是西南方言,蒋小剑却听懂了。

    “别哭了”啪的一声响亮的耳光落在女子的脸上,男子是用右手打的。

    也许是男子习惯用右手打人,也可能是男子很爱女子,不想用杀死婴儿、还没清洗的左手打脏女子的脸。

    女子左边嘴角和鼻孔流出鲜血,伏在床上无声的抽动着身体。

    周六早晨,是田鸡叫醒的蒋小剑。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市里看一看繁华的大祸州。

    蒋小剑说不想给他们两口子做灯泡。还向田鸡打听了自己这个房间之前住的人的事情。田鸡说那对男女有点奇怪,从来不和邻居说话。田鸡还叮嘱蒋小剑别光在家里睡觉,周末两天的休息出去玩玩。

    黑子周末两天都加班,此时这一层就蒋小剑一个人。

    昨晚的梦让蒋小剑愤愤难平,惊惧不已。

    不平的是怎么会有这种男人,惊惧的是胎儿的死状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蒋小剑想到报警,但把那个男子送进监狱就是正义的吗?男子现在还和那个女孩生活在一起,说明女孩自己都没打算报警,自己又何必多管闲事。

    电话铃声响起,是刘念卿打来的。

    “过来咯,我在家等你半天了”

    “哦,,好...卿姐,我一会就到”蒋小剑挂断电话。世间不平事有很多,自己只是一个打工仔,自顾尚且不暇,还操心别人的事。

    蒋小剑走到刘念卿楼下时,刘念卿在阳台上朝蒋小剑挥着手,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平添了几分姿色。

    “等我”说着扔下一把钥匙,并指了一下楼下的电动车。

    电动车还挺新的,是刘念卿的同村老乡前几天走的时候留给她的。

    蒋小剑建议从这里骑到镇上再骑回来,应该就差不多会骑了。

    但刘念卿却说去镇上的路车太多,不适合练习,应该走田间的小路,绕道哪里算哪里,学会了就骑着回来。

    蒋小剑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但是”蒋小剑对刘念卿说:“我们是去学骑车,不是逛街,你看你穿的,要是摔倒了,你这大腿皮肤就全摔花了。

    刘念卿上身还是昨晚上那个吊带背心,只不过里面穿上了文胸,不再是真空的。下身是宽松的短裤,比昨晚上的紧身短裤长了一点。

    “你还不是穿着大短裤”刘念卿指着蒋小剑说。

    蒋小剑上身一件白色T恤,下身是及膝的大短裤,拖着一双人字拖。

    刘念卿骑在车上,蒋小剑在后面扶着,两人慢悠悠的往村子北边的稻田小路而去。

    绿油油的稻田中间,弯弯曲曲却还算是平整的小路上,刘念卿晃晃悠悠的攥着车把,轻轻的扭动着电门,车子画着S型前进,蒋小剑在后面扶着车尾架。

    小路到一座山脚下时转了个弯。

    二人在山脚下看见一株结满青芒的芒果树。

    “小剑,你看,芒果树哎”刘念卿把电动车支在一边,指着芒果树高兴地说“快来,你爬上去摘几个”

    “不爬,树皮上有虫子”蒋小剑一路扶着车尾走着过来,累的坐在地上。

    “那你蹲过来”

    “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