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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至门前,眼前此景已然是入目三分,这板墙上是巨大血掌印,分外惹眼,那尸体却是分外骇人,女头被一粗绳吊于舱顶,长发及腰,额发遮盖住面容,却能看到一舌伸出嘴快至下颚,一抹赤红。胸口有一处甚为深入的伤口,但不止被刺一刀。

    这时候女子都喜袖子偏长一些衣物,称为水袖,或是广袖,衣是高腰襦裙,曲裾,朱家侍婢袖子却为短,刚好到手腕处,这尸体右手食指外伸,其余手指紧握。

    林逸伸出舌头一试,也只能伸出嘴巴两分,这死状已非常人可做得。

    林逸仔细的看了这现场,地上有一趟血迹,血液微干,看情况死时不久,若是入夜十分,身边人感觉不到也是可能?

    粗绳一端系于船顶梁上,这船却是在门上做了一横梁,这时用来好生方便,房并不高,若是林逸再高些,定能顶到这舱顶上,绳是粗麻绳子,随处可见,并不罕有,尸体若是按方位,按门内算,是西北脚位置,那血掌印刚好位于尸体腹部位置。

    突儿船身一阵摇晃,尸体也跟着摇晃起来,整个尸体倒转过来,能看到背后一大片衣服消失,整个背上还被扯掉了一层皮,猩红无比,那处的血仿佛未干,滴于地板,伤口整齐,像是刀剑直接剖下来。

    尸体前身衣服十分的完好,并未凌乱,脚未着鞋,一双浅白绣花鞋平平摆于床边,甚是整齐,但床却很是整齐,但那被脚处却是有一丝褶皱,未瞒过林逸眼睛。

    为何只有头发凌乱!

    林逸皱眉问道:“是否有人动过这尸体?”

    背后秀兰声音颤抖道:“奴婢一早起来唤小梅时,已然是这般模样,本是想叫小梅起来一起服侍夫人熟悉,哪料见到的却是这般光景,这行人皆是站于门外,并未动屋内一丝东西。”

    林逸心中一阵揣测,这尸体定然是被勒死无误,若不是勒死,舌头不可能伸至那么长,脖子上勒痕已然淤青状,舌长天赋异禀的人是有,但不会如此蹊跷,打哪哪都是天赋异禀,那人家还混什么饭吃,脚下鞋未乱,说明这小梅定然在床上熟睡时被人拖起,直至死亡,被褥虽然有整理过,但犄角却是留下一丝痕迹。

    那胸口伤痕定然是见其未死,一刀刺的,怕被人知是何利器所伤,故又多刺了几刀,这房内梁有两根,为何凶手不选近的那根,门位于左,便是靠东面,反而选了西边那根?这方位莫有丝古怪。

    背后的皮却是更为古怪,为何要取背上皮,伤口像四刀整齐划过。前面上血色掌印,看手掌大小,不比林逸小,但是凶手不会这么笨留些线索下来,从床上便可看出,这掌位置偏上,身高应是六尺有余,但是作此判断更是不准,头发更是有意为之,弄的如此凌乱,至于食指更是分外显眼,若是尸体僵硬前,五指紧握,定然是翻不开,那若是伸出一指,应不是凶手所为,反而像是小梅故意留下的线索,凶手岂会没看到?

    这时候倒是曾侩走了上来,凑过人堆看到此景着实吓了一跳,抚了抚髯须,捏着一旁的曾侩师洋惊叹道:“娘们,此事你怎么看。”

    师洋倒是面色一阵扭捏,看了那尸体不禁捂了下自己小嘴儿,大好男人摆着一股媚态道:“此事甚怪!在下刚刚揣摩,始终未得其详,还请大人明示。”

    曾侩倒是怒目一睁,了如指掌道:“据我估计,此事背后定然隐藏着一个惊天大秘密。”

    师扬一样崇拜,看着曾侩的眼睛中好似多了一丝情意道:“大人真乃神人也!形势跟得紧,俺心戚戚焉。”

    ………

    朱文想唤人将这具尸体放下,但半天也未见人上前,满心惧怕的人甚多,倒是那厨子走了过来,抱紧那尸体,眼眶不禁落泪,不停唤着侍女名字,身体不住颤抖,他这时面对的已然冷冰尸体。

    是一具不会说话的人!

    这厨子唤作赵龙,青州人士,幼时流落街头被朱文所救,朱文要的便是一些知根知底的人儿,唐突出现的人从来未加辞色,他跟死者小梅是一对恋人,朱文本是此去京城,便给这二人小办场婚宴,现在若是想结也只能阴亲。

    小梅,唤作刘梅,永和五年入府,现今十二年有余,家室清白,父母早丧,被叔父卖入朱家,一直被留作照顾大夫人。

    生命却是如此的脆弱!

    繁花似锦,却抵不过这天地一番宿命。

    这麻绳上已然被打了死结,绑的非常之严实,根本无法解开。

    道之火!

    林逸手捏剑诀,一道红光腾于二指上,指尖绕,绳应声二段,女子尸体落了赵龙怀里。

    尸体终于是落了下来,牢牢的停在赵龙的怀中,赵龙伸出右手缓缓为小梅抚平脸上的发,脸上有血迹,已然凝固,将头发死死黏于脸上,拨开后却是吓了众人一跳。

    眼眶内,未有眼珠,眼眶如血洞一般,活生生被人挖掉一般,嘴唇有些发紫,几个女人,见此景已然跑出舱外呕吐了起来,尸体嘴边有布屑,像是被东西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