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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顶之上那古怪栗色鸟依旧不停徘徊,林逸心中起了一阵怀疑,若是这鸟跟这凶手有关,那么它尖叫之时,已然吸引船上之人注意,那么王胜的死定然与其有关。

    这鸟生着一尺稍长的嘴,尾巴之处又如孔雀一般落下一束翎羽,翅膀甚大,身子颇为小,这两只鸟不知为何总会停在此船周围,不时的发出几声鬼叫。

    纵使这船板上血迹清理了赶紧,众人还是避之不及,船舱呆不得,甲板上更是呆不得,更是无地可去。

    张睿看了看四周天色,幽幽道:“以这速度,明儿就到丹峡了。”

    丹峡,《出云九州志》上有记载这么个地儿,这一处水势颇急,两岸悬崖峭壁,最宽不过五十丈,林逸向前方远眺而去,波澜潮声。

    林逸突觉,这万魂嗜引存于一身,未尝皆是坏事,纵使每日蚀骨之痛,但每当体内真气与其对立之时,成长颇为迅速,本就是祸福相倚之事,也未尝皆是坏,但并不代表着为了修炼就得挨这么一掌,得不偿失。

    又过两三个时辰,天蒙蒙亮。这二十一人已然吹了一夜的风。

    无人敢睡,无人能睡,唯有一人出乎了所有人意料,是一厨子,不知唤作啥,此刻他已然坐在甲板之上,发出了震天的鼾声,这傻人还是有些傻福。

    这大船沿着逸水而下,月亮隐入半片天幕,秋季之景的天亮的不早不晚。

    前方是一峡谷,两岸的山相对而出,峡谷窄如走廊,两岸危峰兀立,怪石嶙峋,直入云宵。滔滔逸水在此处气势汹涌,水流湍急,波浪滔天,有时卷起的巨浪高达几张,涛声震耳欲聋,声势十分的浩大。山几乎都是一整块,呈暗红色,不知经历了多久时光,石上还有许许多多的石洞,看起来甚为的壮丽。

    林逸立于船头仰望,云天一线,俯视急流汹涌,感叹天地之势如此的奇异。

    难怪这《出云九州志》会提这丹峡浓重的一笔,这水势不止是艰险,谷内谷外更是两层天之景。

    更是提了一诗聊表这对天地的敬意。

    …………

    绝壁横天险,轻音漫天啼。

    天明清楚现,无风云浪狂。

    半刻,船行进了这丹峡内,水流急不可待,丹谷内风特大,逆流而上,也不显得慢。山壁周围不停传出鸟的叫声,蔓延整个峡谷,听之甚为悦耳。

    张睿亲自回去掌舵,说是安全些。

    天色既亮,那么尸体还需理一理。

    几人黑着张脸,将那五人尸搬了出来,若是一杀手那性格,不到夜里一般是不会轻易下了手,林逸心中放了些心。

    五尸横放于前,虽是蒙住了面,依旧让人心中一寒。

    以张睿意思,是将这几尸放于小船上,一把火烧了干净。

    朱文胸中怅然,悲戚道:“放船。”

    绳索一解,五具尸放于这船上,随着这水流骤然远逝。

    一息一变,沧海桑田。

    每见一面,便少一面。

    ……….人生便是有如此之景,匆匆百年而逝,不知自己留下了些什么。

    道之火!

    一手捏诀,火光骤现,林逸一手燃了那一船之尸。

    老道声色幽幽道:“一切皆有定数,诸位莫念。”

    众人无言,无声礼赞。

    早饭,做的简单的很,蒸的些馒头,锦衣玉食的雀儿们也未嫌弃,人离乡贱,就是这几岁孩童也懂这理,食过饭,有人就有些撑不住,一房内挤了很多人,总以为这人多一些心中就安心一些,那知这万一身边捅了来刀子,防不胜防。

    平安度过了白天,晚上更是令人心中一惧,睁着眼,神经紧绷。

    天公也不愿作美,落下了淅沥雨丝,一点一滴,丹峡绵延好几天路程,山中望水,水中望山,山影倒映四周景致,秀丽不已,张睿白天换了一班,晚上更有些不放心。

    众人人挤于二层三个挨着的房间内,驻着长戟立于门口,四人守夜,颇为敬业。

    茅房于舱里一些,就是去那茅厕,也要花些心里,让一人陪着去。

    舱外这怪鸟叫声不断,林逸顿生警觉,每每这鸟儿一叫,便会有事发生,似乎以这鸟叫之声掩饰什么,林逸箭步冲向茅厕,背后守夜几人面色惊讶,一同跟了过来,十息时间,突而舱内又是一声惨叫。

    韩辄倚靠于门板上,指着茅厕内,神色惊讶。

    只见高明背对众人跪于茅房内,背上整片皮肤都被人拨了下来,从林逸看去,能看到一道伤口由脖子处延伸了下来,一刀毙命,更是失了两臂,手断处冒血不止,将地面染得猩红,茅房墙壁上如出一辙,一个血掌印。

    那么舱内,那边是何情况,林逸顿生警觉,往回奔去,见这房门上突显一血掌印,并未有伤亡之处。

    回到侧边,林逸里外看了眼茅房,房很小,若是稍显胖一些,都会显得挤,

    林逸看向韩辄面容,多了一丝冷然道:“你未见人?”

    这高明来上茅房之时,林逸便顿生警觉,差这韩辄过了来,本以为这高明会有些手段,抵挡那么两下,哪知这声都未发,便死了绝,林逸自觉离不得这舱口,好似凶手本是针对他而来一般,刚踏出十息,血掌印又现,那么死的是谁?

    这高明若死,又是另一轮循环,不知从何处开始。

    但这韩辄是否监守自盗,只有自己知道,但这次他未有不在场证明。

    韩辄皱眉摇头道:“我在外等了良久未见他出来,敲了门也未有反应,见有血溢出,我推门而进,就是此景。”

    林逸骤然道:“未有声?”

    韩辄继而摇头。

    林逸走近茅房内一看,这房内高处有一个小气窗,与身上两丈处,取光之用,不可入人,本船就如此一个茅房,这般死了人,不知还有谁敢入内?

    林逸突而感觉有雨丝由上落下,抬头一看,整个茅厕顶面之上,竟有个大洞,透着漫天黑云。

    由此入内杀人?

    还真是可行。

    ………………..

    这越是古怪鸟叫声,林逸越觉得奇怪,对朱文嘱咐了两句,二人行至这甲板之上。

    林逸纵身一跃,伸了爪子就朝这鸟儿抓去,速度奇快,这鸟也不是非凡之物,若是以林逸身手,想抓一只鸟儿就如探囊取物,如今还被此鸟躲了去。

    林逸惊异腾身而下,桅杆甚高,已然到了顶层舱顶,林逸这一跃,何止十步,然看这舱面上,骤然一声惊呼。

    一具尸体,藏于这舱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