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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要多言,献上图来。”嬴政龙威浩浩,群臣无不闭口,那荆轲又惊又喜,双手捧宝图上前。

    片刻,已至王政十步之内,如此距离,荆轲有十成把握,将那王座之人杀之而后快。

    他那一身刺杀之术,已然通玄,图中所藏者,亦是天下间最为锋锐之匕,匕出人随,人死匕归,绝不落空。

    荆轲心中蠢蠢欲动,忽然一道目光投来,肝胆皆颤,那秦之国师,仍自饮酒,仅仅以一道余光,让他胆如玄冰。

    荆轲手心冒汗,心中暗道:‘再近数步,再近数步,方是万无一失!’

    终于,来到那王政三尺之内,荆轲凝立不动,他不是不想动,而是不敢动,那眼角余光,摄人心魄。

    王政笑曰:“何不展开宝图?”

    荆轲汗如雨下。“谨遵大王之命。”

    宝图一寸寸展开,王政欣然落目,荆轲知道不能再等,迟则生变,然而,那道视线,从未离开。

    荆轲深吸一口气,欲要鼓足勇气,那目光压力顿增数倍,如同无形之中,将他的手足控制,让他无法自主行动。

    宝图仍在展开,荆轲用尽全部的心力,让自己不去注意那道视线,但是,他做不到。

    为什么?这暴君身边,为何会有如此人物,他有一种直觉,便是他的匕首架在秦王的脖子上,在他刺下去之前,落下的,一定是他荆轲的脑袋,于是,荆轲绝望了,他无法想象,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图至尽头,鱼肠滑落,掉在脚下,发出叮当声响,群臣大惊失色,荆轲委顿在地,王政似笑非笑。

    王政从荆轲手里,拿过那被汗水浸湿的宝图,更不看荆轲一眼,高声道:“明日,伐燕!”

    荆轲闻言,浑身剧震,面如死灰。

    挥一挥手,软倒的荆轲便被左右拖下,王政谈笑之间,定下灭燕之策,群臣无不进言。

    称燕地颇远,而今赵国刚灭,赵地虽已归秦,但人心不稳,恐生变故,可先灭魏。

    楚国势大,而今也有防备之心,先灭楚也是上选,何必劳师动众灭燕?

    王政横眉曰:“寡人有仙师相助,区区燕地,岂非信手拈来?”

    群臣噤声,望向允自饮酒的李临仙,他们也非朽木,方才那刺客久不敢攻,定然是仙师从中作梗。

    如此奇人异士,手段神鬼莫测,得大王欣赏,也是理所当然。

    然一国一战,一人之力,必有局限,大王岂可因一仙师,便昏了头脑,舍近求远?

    王政曰:“仙师,美酒醇否?”

    李临仙微微颔首,片刻,群臣无不动容,因王政作揖一躬,“劳烦仙师。”

    李临仙起身,“饶是薄少,尽皆取来。”

    王政令左右搬空酒窖,欣然落座曰:“寡人在此,静候佳音。”

    李临仙信步走到殿门之前,身躯一动,飞上高天,殿内群臣瞠目结舌,再放目时,仙师已然没了踪影。

    王政目视群臣。“宴席不散,诸君随寡人静候。”

    有臣子愕然道:“大王,燕地距我秦都数以千里,国师纵然能够飞天,一来一回,也非一日之功啊。”

    “所言极是,大王何不择日设宴,为国师庆功?”

    “大王伐燕之举,也请三思而后行。”王政闻言,笑而不语,殿中再起莺歌。

    宴席从入夜一直到深夜,群臣也喝得头昏脑涨,王政举杯,目中却清醒如常,望着紧闭的殿门。

    此时,门开,冷风灌入,殿中烛火飘摇,映得王政面色忽明忽暗,群臣受冷,惊然回神,齐齐望向门沿。

    一人入内,拂袖,四只锦盒齐整排成一列,挥袖,盒开,四国国君之头,于盒中静躺。

    群臣震悚莫名,哑口无言,王政喜笑颜开。“仙师,过矣,可曾累倦?”

    群臣望去,见那国师面色如常,身上衣物纤毫未染,坐于左首之位,抱起一坛道:“酒醇,则不乏。”

    王政哈哈大笑,而群臣也再无一人,敢对那左首之人有任何质疑,甚至觉得,坐于左首,已是屈了。

    王政虎视群臣。“众卿,伐燕之举,可有异议。”

    群臣拜首。“无异!”

    月余,大军压境,燕国都城岌岌可危,这也激发了燕人的血性,死守不退,双方俱皆伤亡惨重。

    大将王翦也是眉头紧锁,如此虽能灭燕,但秦国伤亡也不会少,正欲围而歼之,只是时日不可避免拉长。

    有人兵来报。“国师到!”王翦大喜。

    王翦迎得国师,恭敬有礼,李临仙道:“久攻不下,是为哪般?”

    王翦答道:“城墙坚厚,燕人悍勇。”

    李临仙微微点头。“列阵,随我之后。”

    “这,国师,此时不宜作战。”王翦犹豫一瞬道,这国师虽然厉害,但完全不知道兵法,什么时候能攻,什么不能攻都不清楚,就是现在,这么大一个月亮挂在天上,都已经深夜了,对双方都不是好事。

    李临仙不答,翔于天际,王翦讷讷难言,须臾,哨兵匆匆而来,“将军,燕都城墙,已毁于国师一剑之下。”

    王翦震撼莫名,张口结舌。“这……进攻!”

    都城告破,秦兵蜂拥入内,烧杀掠抢,无恶不作,李临仙漫步城内,闲庭信步。

    正作恶的秦兵,见得他来,俱都投来畏惧而恭敬的目光,手底下的恶事,也不由收敛了一些。

    李临仙恍若未觉,燕灭之后,三国震动,然国君已死,正为权力争得不可开交,秦以雷霆兵锋,踏平一切。

    时间流转,昔日七国,仅剩秦齐两国,天下归秦已是大势,齐国也是过一天算一天。

    齐国都城,投降之风已经成了主流,李临仙一进都城,顿时引得惊叫声不断。

    他的容貌,他的作为,早已传遍了天下,秦灭三国,每一国的背后,都有他的影子。

    但凡遇到什么久攻不下的战场,那一人一剑,所向披靡,在他的存在下,秦人的伤亡,十分少微。

    而他出手,无论是斩四国国君,还是那一剑破灭燕国都城,时间都在深夜。

    其他时候,他出手也多半是晚上,如同太阴星请来的仙人,已有秦人,称那一人一剑为圆月剑仙。

    齐人纷纷大叫。“是秦之国师,圆月剑仙!”

    李临仙不为所动,人群疯狂后退,不知不觉,李临仙又走到都城最大的青楼前,看到个被挂在柱子上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