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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寂晨牧急切地跑过去怀抱着虚弱的青绾,他眼眶盈泪,用模糊的视线凝望着她。

    她睁开眼,嘴角努力牵扯出一丝微笑唤他的名:“晨牧”。

    他积聚在很久以前的泪水涌动,一滴一滴,慢慢地打在她的衣襟,然后她安心的倒在久违的怀抱里睡去。

    他似乎没为任何女子落过一次泪,可就是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小雀妖牵动着他的悲喜,漫长时间里痴情寻觅,梦里梦外昼夜交替的千种思念,终于可以再次逢面相遇。

    阮跃自从见过和她一模一样的姐姐筱溆,每至深夜便会梦见自己在一片很幽静的竹林漫无目的地散步,前面不远处总是传来琴音,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嬉笑的在追逐蜻蜓,正想走近点观察,竹林中起了一层淡淡的雾,那个女子的倩影若隐若现,却又看不清晰。

    久而久之,阮跃困惑不已,她向绍卿炀诉说了梦中奇异,绍卿炀仔细斟酌一番也没理出头绪,于是商量要与阮跃远赴告云山拜访一瓢道人,阮跃认为如此甚好。

    出发前,绍卿炀交待好尺元打理好茶庄,便与阮跃离开南音郡,一起前往梵澜郡的告云山求助一飘道人。

    此时此刻,一飘道人太难以置信痛失爱徒这件事情,故而借酒浇愁时分每每就想起有徒儿筱溆陪伴的日子里多么欢喜无比,一想起难免愈发痛楚,转瞬又思及到,时至今日,竟演变成这般无法挽回的局面,本就难以释怀的悲痛又添上三分。

    绍卿炀和阮跃看到一飘道人的时候,他已经把自个儿灌的酩酊大醉,花白的头发松松散散,且凌乱不堪的挡住了半张面孔,大片大片的泥土和干枯草叶附着在裤脚,一身熏的让人不禁要掩鼻的酒气,手中还紧握腰间挂着的葫芦酒壶,已然是不醒人事的就熟睡在石阶之上。

    无奈,绍卿炀只好和阮跃把他扶起来送到屋内休憩,待他醒来才能帮助阮跃化解异梦。

    寂晨牧终究还是等来了这许久未逢面的归人,青绾,这个让他几百年魂牵梦绕的女子终于活生生的躺在他的怀里,他小心翼翼拥她,他凝望着她恬静的面庞,万分细致的感受她每一次的呼吸,他的眉头在不知紧锁多少时刻后渐渐舒展开来。

    “晨牧,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竟然又在梦境中看到你的脸,这恐是,我的神志已恍惚了吧。”青绾朦朦胧胧地睁开眼,一副憔悴的面容苦涩无奈的说,那双眼睛溢出一行泪水,转而又闭眼昏睡了过去。

    “青绾,你醒过来,你看清楚,现在你所处的不是梦境,是我,寂晨牧,我是真实的在你面前,真的对不起,我来晚了”寂晨牧轻轻摇晃着青绾瘦弱无力的肩膀对她解释。但,青绾依旧还昏迷不醒。

    寂晨牧找来喝得一身酒气的一瓢道人,问他,“青绾已经离开了囹雳洞,也不再受雷霆刺骨灼烧之苦,为何至今为止还没有苏醒?”

    一瓢道人顿时清醒起来,并涌出一串混浊滚烫的热泪说,“筱溆这个傻丫头,见你四处疯狂的寻求青绾的下落,于是问我青绾现今关押在哪,打听到在囹雳洞,因而她一心想要帮青绾离开囹雳洞好回到人世,后来听我说起她的相貌和青绾是一个模样,她便笃定是青绾的转世,所以哀求着我,定要迫出她的元神把身体还给青绾好让你们能相见,我别无它法只得答应了她”

    “那筱溆的元神现在在哪里?你方才讲的这些缘由又和青绾一直不能醒来有何联系?”寂晨牧接着追问一瓢道人。

    “筱溆的元神在告云山,我把她封存在随身贴带的那颗紫铃铛里面了,青绾之所以一直没有醒那是因为筱溆并不是她的转世,而且青绾的元神是妖,筱溆目前虽是凡胎肉体但早已注定具有仙骨的资质。”一瓢道人看了一眼青绾沉睡不醒的容颜转头回答寂晨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