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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尔今天可谓是大出血。

    以前他傍富婆那都是零成本, 毕竟他先天条件好,只要用那张帅哥的脸对着富婆笑一笑,再辅以结实完美的倒三角身材,什么富婆都会神魂颠倒地送上钱包, 出去做什么都不会让他花一分钱。

    但是今天, 是赘婿禅院甚尔求婚的大日子。

    为了今天, 甚尔特意在全日本最贵的东京银座定了一家米其林餐厅的座位,花掉了他一个月的赌马钱。

    倒不是说他突然有了一些责任心和大男子主义的包袱, 只是今天这场求婚事关他后半生究竟该吃软饭还是出去要饭,稍微出点钱也是应该的。

    既然是求婚, 那在着装上也不能马虎。甚尔把他压箱底的一套正装拿了出来, 折腾了一整个白天才勉强把它熨平整, 中途还打电话给孔时雨问了一下领带该怎么打, 把孔时雨烦得骂了好几句“ker sei gi”(狗崽子)。

    “对了,你有没有把我今晚求婚的事情告诉那个富婆?”甚尔在挂电话前额外问了一嘴。

    孔时雨仗着甚尔看不见, 在电话那头翻了个白眼:“你都说了要给我五百万,收了钱就得办事, 这是基本的职业素养, 所以我当然说了。”

    甚尔勾起唇角:“她什么反应?”

    “这部分情报也包含在那五百万里面吗?”孔时雨警觉地问。

    甚尔:“你要不说我就不给你转账了。”

    孔时雨很明白甚尔那个疯狗德行, 他不敢试探甚尔的底线,只能照实交代:“她很慌。”

    “很慌啊……”

    甚尔用肩膀夹着手机,他面对狭小出租屋卫生间内的镜子调整了一下领带, 脸上的笑意根本掩藏不住:“除此之外呢?她有没有说今晚要做什么?”

    “这我就没法打听了。”孔时雨道。

    甚尔本来也没指望孔时雨能做对方肚子里的蛔虫, 他敷衍了两句就打算挂电话。孔时雨抓紧时间, 担忧地又问了一句:“你来真的啊?你今晚真要求婚?你这么做就不怕富婆小姐伤心吗?”

    “老孔, 你谈过恋爱没有?”甚尔悠悠地问。

    孔时雨像是被侮辱了一样:“西八儿, 你这是什么问题, 我们韩国男人的胎教就是恋爱学!”

    “那你怎么还问这么没有水准的话?”甚尔嗤笑一声,“没有痛的衬托,怎么体现出爱的美妙?”

    孔时雨翻了个白眼:“行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反正也不是我上赶着吃这顿软饭……挂了挂了。”

    他把手机塞回裤兜,整理整理衣服,神情严肃、腰杆笔挺地望向街口。

    一辆低调奢华的黑色轿车缓缓减速,停在了路边。孔时雨忍不住微微探出头张望,心中猜测:这是不是富婆小姐的座驾?

    就在这时,一辆旅游大巴大喇喇地停在了黑色轿车前方,彻底把它挡了个严严实实。

    孔时雨心中气结,他心里一句“西……”还没骂完,大巴车的车门“哗啦”开启,一群长相各异的正装男女都拎着鼓鼓囊囊的麻袋依次安静地下车,然后他们以令人毛骨悚然的纪律性在车门两侧排成两条长队,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人的到来。

    在孔时雨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一抹纤瘦高挑的身影出现在大巴车门口,然后一步一步脚步稳重地走到人行道上,在那群默不作声的男女的恭迎中来到孔时雨面前。

    这是一名年纪尚轻,气质却锋锐迫人的少女。她长了一副古典端庄的美丽面容,肌肤如雪般白皙,五官舒展细长,黑发松松绾在身后,但却有一缕发丝垂荡在肩头,引得人总忍不住被勾去心神。

    这样的少女,一看出身就非富即贵。

    不过孔时雨做出这样的判断并不只是根据她的气质,而是因为这名少女的脸他已经在许多情报中见过——这就是最近在咒术界炙手可热的加茂家继承人,也是“御三家”未来可能会有的第一名女性家主,千年来第二个赤血操术的天才使用者,加茂知春。

    加茂家的掌上明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孔时雨打量着少女,少女也在打量着他。半晌后,少女唇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地打了一声招呼:“阿尼哈赛哟?”

    孔时雨如遭雷劈般地反应了过来:“富、富婆小姐?”

    “下午好,孔先生。”千晴轻松地向他伸出手,“今日终于有缘和你见到面了。”

    孔时雨的大脑一片空白。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和千晴握手,然后看着那群沉默的正装男女扛起大麻袋,鱼贯进入一家米其林餐厅。

    不是……

    那个死抠门又犯花痴的诅咒师富婆小姐,其实就是咒术界未来的希望,正道中的正道,据说被不少咒术家族的少男暗恋的加茂知春?

    而当初正是这位加茂家的小姐接下保护千叶彰雄议员的任务,结果转头就偷摸把人家杀了去领五千万?

    领完五千万之后还意犹未尽,建了个交易平台网站去赚全日本诅咒师的手续费?

    你一个“御三家”继承人缺这点钱?

    他更想问的是,你一个“御三家”继承人难道真的找不到帅哥了吗?

    他听说加茂现任家主,也就是这位加茂知春的亲爹,那可是一位游戏花丛的主,据说前段时间把一个侧室的儿子领回家还引起了不小的风波。作为那位战斗力不行但是谈恋爱非常行的加茂家主的女儿,加茂知春怎么偏偏吊死在禅院甚尔这颗歪脖子树上了?!

    孔时雨精神恍惚,千晴见他差点要撞到人家米其林餐厅的门框,不由得伸手拉了他一把:“小心点,你要是磕坏了,一会儿谁帮我望风?”

    “我……”孔时雨赶紧稳住脚步,“我只是没想到。”

    千晴笑了笑:“你没想到的事情多了去了。别想了,赶紧帮我把餐厅布置一下。”

    这家米其林餐厅正是甚尔今天准备求婚的餐厅。孔时雨这个两头收钱的二五仔把消息成功递给了千晴,千晴立刻就做了准备——砸钱入股这家餐厅。

    现在她是这家餐厅的小老板了。

    孔时雨早就料到千晴会有所布置,他扫了一眼那群身着正装,却个个扛着麻袋的沉默男女,感觉有些不太对劲:“这些人是富婆小姐的……?”

    是加茂家族的人吗?

    不像啊,御三家的咒术师有这么听话吗?

    “哦,这些是我的……手下。”千晴含糊道,“他们干活很麻利的。”

    昨天接到消息之后,千晴就通宵在做这些纸式神,好不容易攒够了能坐满一整个餐厅的数量,累死她了!

    孔时雨点点头,又小心翼翼地问:“那,那些麻袋里又是……”

    千晴“哦”了一声,拽过一名纸式神,拉开他手中麻袋的袋口,展示给孔时雨看。

    里面是明晃晃的现钞。

    孔时雨一阵头晕目眩:“所有袋子里都是现金?!”

    “是啊。”千晴轻描淡写道,“不够的话我还能再叫人回去取,管够。”

    孔时雨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富婆小姐,请问你还有姐姐或者妹妹吗?你觉得我还有希望吗?你们咒术家族的大小姐们喜不喜欢韩国人?”

    他突然好嫉妒甚尔!

    这口软饭他也想吃!

    千晴斜他一眼:“别想了,你也明白咒术界那些家族的德行,你要是入赘那就等着被玩死吧。”

    孔时雨不甘心:“那禅院甚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