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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若谷心中一惊:“秋姑姑还是来了,待会动起手来,只怕她也难以置身事外。”

    “这个秋叶寒自被大哥救下性命之后,早已改了心性,多年来隐姓埋名再无恶行,现在重返兰小伤这个女魔头门下,只怕又要犯下不少杀孽。”马如骥心中感慨,都以为她能在山寨中安度余生,怎知世事如棋,偏要令她解脱不得。

    秋叶寒一抬头,也便看到了大殿内的马如骥和凌若谷,微微点头,算是跟他们打过招呼。想到自己夹在拜月教与紫骝山寨的恩怨之中,一边是自己的授业师傅,一边是对自己有过救命之恩,庇护自己多年的恩人,而今双方势同水火,自己既不能做到中立,可无论站在哪一边也都是错,上天偏不放过自己,偏要出这个难题来让自己抉择。

    “空山寺的小和尚们既已知道为师要来找他们的茬,事先便做了缩头乌龟,这也怪不得你们。”兰小伤拐杖朝地上的石板轻轻一跺,身子骤起,横移了两丈,便到了那口铜钟跟前,再看先前那块石板,已经化成了粉末,凉风袭过,瞬时被吹得干干净净,露出石板下红色的土壤来。

    “为了掩人耳目,保护这个女人,你等竟不惜自泼污水,在百里之外的小镇上经营起了客栈,赌坊之类的营生。这点手段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我。”兰小伤摇头道。

    “兰前辈是明眼人,当然懂得其中的道理。”觉非说着有意无意的看了看凌若谷。

    到了这时,凌若谷心中的疑团才算解去:“师傅鲁先生曾讲过这样一个故事,刘邦当了皇帝之后,大肆屠杀功臣,丞相萧何为了免除高祖的疑虑,不惜毁掉自己的清廉形象,自泼污水,强买民田,搞得关中百姓怨声载道。刘邦听后非常高兴,从此对他不在猜忌,萧何总算躲过了杀身之祸。原来空山寺也在学萧何的方法,我却将他们看成了贪财之徒,实在是令人汗颜。”

    兰小伤的目光如鹰隼,牢牢盯着觉非:“这么说你们是要跟老身作对到底了,为了一个女人,毁了空山寺两百年的基业,也在所不惜?”

    “寺在人在,恕老衲不能从命。”觉非冷然面对,毫不示弱。

    “哈哈哈……不愧是圆真的徒子徒孙,功夫不见长进,脾气倒是倔得很,莫非也是觊觎《推背图》上的上乘武功!”兰小伤杀机顿起。

    “兰前辈休要血口喷人,老衲连空山寺历代祖师爷传下的功法尚未参透一二,又哪有余力去觊觎《推背图》上头的武功。”觉非反唇相讥:“这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原来《推背图》上还记载了一门绝世武功?”凌若谷听了兰小伤的话,心中一动,便上前几步,大声说道:“老前辈此行既然是冲着那《推背图》而来,如果另有其人能够提供其中的线索,前辈是否就会不再找空山寺和宁……宁姨的麻烦?”他一下子不知该如何称呼宁田田,说话间语气顿了一顿,觉得还是称宁姨较为合适。

    “老身可不管这个秘密在谁身上,若有其他人将《推背图》交出来,免去一番周折,那是再好不过。”兰小伤的目光像两把利刃劈在了凌若谷身上。

    马如骥见凌若谷突然蹦了出来,待要阻拦,已经慢了,暗中道了声糟糕:“这个愣头青,简直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到这个女魔头面前摆什么谱。”他的右手已经抚住了剑柄,眼睛盯着兰小伤的一举一动,只要见她有所动作,止水剑可也不是吃素的,便会在瞬间索人性命。

    觉非等三人却是一脸愕然,实在想不出凌若谷与《推背图》竟然扯上关系。

    “这个呆子,你救母亲心切,也无需这般鲁莽行事,平白无故给自己招来祸端。”顾小芸知道凌若谷说的是他身上的那块金箔,心中一凛,便直起了身子,凝视聆听外面的动静。

    “我若将这《推背图》的秘密告与前辈,前辈是否便就此下山。”凌若谷一来担心宁田田的安全,二来上次欠了秋叶寒的救命之恩,不想她此次再为紫骝山寨犯险,便想拿言语将兰小伤套住,来个不战而屈人之兵,想她身为武林前辈,虽然行事心狠手辣,总不至于当着这许多人的面失了信用。

    “乖孙子,你且说两句来我听听。”兰小伤不置可否,她可是个老江湖,岂会轻易堕入别人彀中,心想你只消说得几句,我便知其中真假,想要诓我,哪有这样容易。

    “似道非道乾沈坤黯,祥光宇内一江断楫……”凌若谷见她不信,随口背了几句,心中却是困惑不解:“彭大哥与李老前辈均说其中内容是关乎天下命数的,怎么到了绝非大师和兰小伤嘴里就变成了武功秘籍了,到底孰是孰非?”